花未眠记不清楚自己究竟梦到了什么,只记得在梦里快要遁入黑暗中时,有人握住她的手,将她一把拉了回来。
这又是个噩梦。
花未眠一早就醒了,醒来时,折枝风风火火的赶进了寝殿。
“殿下,阿瑾她她醒了。”
花未眠一怔,随即按捺不住心头的喜悦,颤声问:“当真,阿瑾醒了?”
“千真万确,刚醒的,窦医士给阿瑾把了脉,说她的脉象已经平稳不少,只要后面这些天休息得当就没问题了。”
花未眠利落地将外裳穿上,又披上雪貂披风,“快,随本公主去看看阿瑾!”
阿瑾的房间离这边并不远,只是阿瑾刚昏迷的那两天,她为一连串的事情烦扰,只来看过阿瑾一两次。
花未眠行至门口时,见阿诺也在,只不过她精神气看起来比之前好了不少,丝毫不像是藏有心事的样子。
阿诺见着她,还软软的打了声招呼。
这两天,小丫头一直在躲着她,今日忽然转了性子,倒让花未眠有些意外。
花未眠踏入房中,屋子里萦绕着一股苦涩的药香。窦无为替阿瑾诊治之后,挎着药箱就要离去,没想到公主在这时候进来。
“窦先生!”花未眠道。
窦无为忙伏下身子,叩道:“老朽参见公主殿下!”
“窦先生请起!这几日麻烦您老!”
窦无为嘴上连说不敢。花未眠的目光已落至对面床上的姑娘。
阿瑾看见公主过来,又惊又喜,虚扶着身子想要起身,顷刻被花未眠按下。
“你如今尚在病中,无需行礼。”
阿瑾听话地重新躺了下去,大难不死,再看到自己的主子,阿瑾瞬间就红了眼眶。
她眼中盈满了泪光,哑声道:“阿瑾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殿下了。”
折枝在一边看着,心里泛酸:“殿下,阿瑾她是为了护住奴婢才受的伤。”本来该躺着的是她,可现在却让阿瑾替她受了罪,折枝心中万分不好受。
“折枝,与你无关。”阿瑾弱道。“你我都该庆幸伤的不是公主殿下!”
“嗯!”折枝颔首,又偷偷背过身去,抹去了刚刚掉出来的眼泪。
“对了,那一日殿下可有伤着?还有奴婢昏迷的这两日,可发生了什么大事,殿下的及笄礼……”
她本想直说国师的事,但碍于折枝和阿诺在这儿,而殿下的计划只与她和雀儿说过。
“放心,本公主好好的,如今国师及其余下叛党也皆伏诛。”
阿瑾眸中沉色渐淡。稍倾,她又问:“国师,死了?”
“没错。”花未眠眸光微顿,再看向阿瑾时目光意味深长。“虢国夫人,也死了。”
阿瑾面色一变。
花未眠怕她情绪波动影响病情,解释道:“本公主亲自杀了她,因为她谋害母尊,还差点害死了你!”
“那一晚动手的,是虢国夫人?”
阿瑾张了张口,瞳孔骤缩,挣扎着想要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