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最后土拨鼠小盆友顶着额头上的包,依然环臂,嘟着嘴,被朱妈拎着衣领逮回去的。
看得阮陶目瞪口呆。
直到朱妈和土拨鼠的身影离开了内屋,脚步声也出了外阁间,阮陶也撑手从床榻上坐起来,简单俯身穿鞋后,起身绕过屏风,到了窗户缝前。
透过窗户缝,刚好看到朱妈和土拨鼠的背影。
好家伙!
朱妈是直接将土拨鼠放在肩膀上扛!着!走!的!
而土拨鼠也很有骨气!
不管朱妈是刚才那样拎着走,还是眼下的扛着走,土拨鼠都不依不挠,脑袋上还顶那么大一个包……
阮陶还是看得有些心虚。
毕竟,土拨鼠还那么小,也确实是她不小心。
不知不觉间,阮陶一面轻轻叹气,一面下意识的伸手环臂,目光落在朱妈和土拨鼠的背影上没有挪开。
贺妈原本也是看向朱妈和五公子背影的,听到夫人的轻叹声,才不由转眸看向夫人。
只是这一眼看过去,贺妈不由愣住。
夫人自己应当都没察觉,过往,夫人是不会做环臂这样的动作的,也不是夫人的习惯动作。
喜欢做环臂这样动作的,是四公子和五公子。
贺妈忽然意识到,不管夫人有没有察觉。
但在旁人,至少是她看来,夫人同府中几位公子小姐之间是相互影响的。
夫人会影响府中的公子小姐,而府中的公子小姐们也会反过来影响到夫人——在细枝末节处,也在日常的点滴里。
但在贺妈看来,这些并不是坏事。
甚至,让夫人身上更多了一些早前没有的东西。
譬如,昨晚同五公子的相处……
贺妈是过来人,又一直守在外阁间之处,当然知晓屋中发生了什么。
虽然夫人正在慢慢适应母亲这样的身份,但毕竟也需要时间,无论是夫人,还是府中的公子小姐,都在慢慢习惯和对方的磨合中。
就算是粉末这样稀碎的东西,要磨合到一处,都需要摇晃,颠簸,这些一系列的动作来融合到一处。
人情世故更是。
而人情世故里,亲情又是最复杂的一环……
尤其是,夫人同府中的公子小姐都不是亲生的。
从这一点来说,无论是南平侯府还是安堂阮家,都是极有教养和底蕴的世家。
君子还讲求和而不同。
夫人与府中的公子小姐之间,会比普通的母子之间更多一些需要磨合和相互理解的时间。
譬如,夫人也是头一次尝试同小孩子一道入睡,肯定会有手足无措的时候。
也譬如,即便手足无措,或者慌乱间将五公子踢了下去,也是一脸淡然和自若……
“贺妈。”
阮陶忽然开口,贺妈收起思绪,“夫人。”
阮陶放下窗帘,轻声道,“准备早饭吧。”
“好。”贺妈也回过神来。
方才被五公子这处的插曲扰乱了,差不多该到早饭的时辰了吧,毕竟还在去京中的路程,要同曲大人一道,总不能多耽误了。
只是贺妈刚转头看向苑中的日晷,不由愣了愣。
才这个时辰……
贺妈又看向屋中的铜壶滴漏,没错啊……
“夫人,是不是太早了?”贺妈是知晓启程时间的。
阮陶松开环臂的双手,一面舒了舒衣领,一面往屏风后宽衣去,“不早,今日起不是有晨读吗?”
哟!
阮陶一语直接点醒了贺妈。
她倒是将晨读的事儿给忘了!
晨读的事儿是夫人昨日吩咐过要做的!
一日之计在于晨,说晨间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堪比黄金,但比黄金无价。
夫人说得太形象了,所以一提起晨读两个字,贺妈脑海里就出现了“夫人重视”几个烫金大字。
她昨日就让人去告诉几位管事妈妈了,只是今晨因为五公子的事情给忘了。
“老奴这就让人去唤几位公子小姐早起。”贺妈说完就要转身,阮陶唤住,“贺妈。”
“夫人?”贺妈回头,继续听后差遣。
屏风后,阮陶应当是躬身宽衣,贺妈能从屏风处看到曼妙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