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思忒得骑着一匹海尔德骏马,马蹄声得得,山间寒风骤起,他紧了紧身上厚实的黑色绒布修士袍。
转过一座险要的峡谷,眼前的一切豁然开朗,一片久违的绿色出现在两座雄伟雪山之间的山间谷底中,而在这片绿洲中坐落着一座宛如黄金般闪耀的雄浑壮阔的城市。
伊思忒得看着山间谷底,深吸了一口气,眼中满是阴翳。触景生情,他仿佛又看见了在另一座山间谷底看到的那宛如噩梦般的景象,那些积满山间谷底的异兽尸体,以及强大到骇人闻见的神秘女人。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几十天了,但那一切却像是在刚刚才发生的一般。
“请问是伊思忒得神甫先生吗?”一个轻快的声音在伊思忒得的身边传来。
伊思忒得转头,看见一个穿着苦修士的粗布灰袍子的年轻男子背着一个不大的行囊,站在他的身边。这个苦修士打扮的男人虽然面庞尚轻,但脸上却布满风霜,一张棱角分明的脸风吹日晒成了黑红的颜色,身上的粗布衣服洗的灰白,补丁摞补丁,显然已经穿很久了。
“请问你是?”伊思忒得不解地问,他虽然在与异教徒接壤的帝国东南边境声名赫赫,但在这里应该没什么人知道他才对。
年轻的苦修士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没头没脑的反问了一个问题:“伊思忒得先生,如果一个人已经病人膏肓了,无论多么强大的魔法师,多么精妙的治疗术都无法医治这个人,而且这家人已经被病人耗尽积蓄债台高筑,那么我替这家人问问神甫先生,应该怎么办?”
伊思忒得被这个问题吸引住了,他坐在马背上想了很久,最后无奈地说:“抱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直视着伊思忒得询问的目光,年轻的苦修士一笑,他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我倒是有一个解决办法,很简单,当然是杀了这个病人,免得他再去拖累其他人,其他卸下负担的健康人就可以一身轻松的开始新的生活。”
伊思忒得听后一愣,他脸上青一片白一片的,年轻苦修士的答案超出了他的做人底线,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看似一脸正派的年轻苦修士会说出如此禽兽不如的问答。伊思忒得气急败坏,“胡闹胡闹,真是胡闹,怎么能因为一个人病入膏肓就杀掉他!”
年轻苦修士看起来想要接着说些什么,但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伊思忒得现在连看也不想看见这个年轻苦修士令人讨厌的脸,他用马刺一夹马肚,海尔德马吃痛,一声嘶鸣,小步跑了起来,很快就把没马骑的年轻苦修士落在后面。
年轻的苦修士在他背后大声说:“事在人为,既然已经病入膏肓,那就永远不要想着去救了……”
伊思忒得一挥马鞭,海尔德马奔跑的脚步又快了几分,很快就把年轻的苦修士远远抛在身后,年轻苦修士的话也随风飘散消逝在山风中。
伊思忒得纵马奔驰,像是要把年轻苦修士给他带来的坏心情都发泄出去。他来到城下,从吊桥穿过宽阔的护城河,一道高耸的城门挡在他面前。
“来者何人?”城门楼上的卫兵对他喊道。
“主教伊思忒得,我是受教皇的召见而来的。”伊思忒得大声回答。
又过了一会,高耸的城门洞开,没有人迎接,城门就像吞噬一切的猛兽,静等着无知的旅人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