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到齐了之后,老胡头主持了两座宅子的上梁仪式。
翩珃作为女子是不能往前凑的,她在厨房帮着洗菜、洗碗和上菜。
上梁仪式结束后,大家伙儿才找桌子入座。
乡里乡亲之间的宴请,没什么大的规矩,都是乡亲们自己招呼自己,要么是一大家子坐一桌,要么是找相熟的坐在一起,聊天花拳喝酒吃菜,很热闹。
现场有些乱,但乱中有序。
客人都入座了,菜也上齐了,负责烧火做饭黄氏、楚氏、胡小花和果婶子几人才出了厨房,找了一个靠院墙边角的饭桌坐下来吃饭。
翩珃与果子、胡燕婷、庄鸽儿、三妮、五妮等的十几位村里相熟的女孩子占了一张大桌子,听着乡亲们恣意畅快的划拳声,都低头默默地吃着饭菜。
突然,热闹的划拳声戛然而止,现场出现一瞬的凝滞,极其安静,安静的可怕。
翩珃不安地抬起头来,就见刚才还在划拳喝酒的乡亲们都站了起来,有的已经离席,朝前头走去。
她也站了起来,跟着朝前走,她要去看看发生了何事。
翩珃走到宴席的前面,就见杜家人又把杜仁宁给抬了过来,这次是杜村长亲自把人抬来的,他的身后跟着数十位杜家村人,各个凶神恶煞。
他们就这么站在宴席的前面,一声不吭,不说是来道贺的,也不说是来为杜仁宁出气要人的,他们在做着无声的对抗,给在吃饭的人造成了不小的心理压力。
大山在县城,并未回村。
老胡头和胡族长与他们对视着,渐渐的,那些后知后觉还在吃饭的乡亲也都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站到老胡头和胡族长的身后,连张族长和文族长也都站在胡氏族人的一边,力挺老胡头。
场面一时间很紧张,紧张到令人窒息。
很多人都有不好的预感,觉得要打群架。
但好似双方的人都不怕打架。
来呀,谁怕谁!
翩珃走过来,看到就是这么一幕。
老胡头觉得对方就是来找麻烦的,虽然对方什么都没说。
杜村长的脸色确实不怎么好,心里也很是不爽,弟弟被外来村民欺负了却没有反击回去,觉得很丢人,在村里的威信力有所下降,今天就是来找回场子的。
黄县令是一县之主,但是黄县令的话只是在县城好使,但可管不到秀丰村来,在这里,他自认为是“土皇帝”,他的话语权最大。
形势一触即发。
就在此时,东升酒楼的掌柜领着几名小厮来给老胡头送贺礼,贺礼准备了两份,上面扎着红色的绸布。
现场冷肃紧张的气氛一下子被两份喜气的贺礼压下去不少。
掌柜命小厮放下贺礼,转头一脸严肃地看了看杜仁雍,又看了看站在老胡头身后的翩珃,眉头皱得死劲,随后他放声大笑道:“二东家,恭喜,恭喜,我来晚了,还有饭菜吗?走了这一路,我都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