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四郎?怎么是你在此守关?”
谢旭收了折扇,在马上对着林先简简单单施了一礼。
林先冁然一笑,更添风姿,双手抱臂,肆意风流,点头道:“谢七郎,是我在此守关。”
身旁一只人面雕,歪着头斜斜朝着谢旭看了过来。
“你不是……不是寻找皇上么?难道……”
林先点头:“不瞒你们,皇上命小弟带着军队守在此处,东平王若是现在退兵,只能说是受人蛊惑,兴兵作乱的只有清河王和河间王。”
可惜东平王不是个听劝的。
“黄毛小儿,休得在此扰乱军心,皇上在行宫被刺,找了这么久都没有音讯,只怕是被淮阳王扣下了,我们几个哥哥实在是看不惯十三弟的所作所为,这才打算打入宫中讨个公道,这是我们元家的事,你们林家的人仗着十三弟的性子,在这里兴风作浪,不怕日后死无全尸么?”
谢旭赶忙规劝:“四郎君,看在我们交情的份上劝你一句,如今皇上凶多吉少,内乱已起,淮阳王虽然得到皇上的宠信,却不堪大任,你何不弃暗投明?林家大娘子尚未及笄,只是空有个名分罢了。你日后有了从龙之功……”
话音未落,人面雕已经飞了起来,展开巨大的翅膀,在高空中盘旋,桀桀怪叫个不停,尖长的鸟喙朝着谢旭就扎了下来。
东平王大喊道:“放箭。”
林先手一挥,也喊:“放箭。”
登时,箭雨瓢泼,射上关的箭镞被空中的人面雕扑闪拍打着失去了准头,而函谷关下血流成河,不用林先费一兵一卒,便使得东平王率兵后退三十里,士气低迷。
与此同时,京畿重地的几处关隘,都由林简带兵屯守,清河王和河间王不能更进一步。
僵持之局又显。
城外战局紧张,城内已是图尽匕现。
敬武公主最终还是带兵入了皇宫,想要趁夜作乱,各闾里巷道都有喊打喊杀之人与之呼应,最终长安城内放起了大火,点燃了半边夜空,尸体和鲜血堵满巷道,家家关门闭户,不敢出声。
林府也入了作乱的“盗贼”,但都掉入了暗桩们布下的杀阵,这一次人面雕抓敌立功积极了许多,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自从上次被突然醒来的“猫眼”收拾了一顿之后,府中留下的人面雕谄媚的出奇,神出鬼没在林府的各个角落,把暗卫和暗桩的活都快抢光了。
一听到林府临街外墙的动静,人面雕就兴奋起来,无它,立功赎罪的机会来了。
那一夜,林大将军府所在巷子里所有的人都记得那恐怖的一幕:绿莹莹的鬼面上下跳蹿,发出恐怖的笑声,接着便是一阵阴风袭面而来,再接着便是被猛地戳穿。
惨烈,实在是太惨烈了。
林大将军府实在是恐怖之极,得了鬼神的庇佑。
第二日的晨曦,久病不起的淮阳王玉面长身,穿着亲王冕服,和传闻难产而死的敬国长公主,入了宫中,见到了已做阶下囚的敬武公主。
敬武公主披头散发,面色灰败,但依旧强撑着冷笑:“元妱你竟然还活着。”
敬国长公主扶着荣大的手,轻笑道:“你都没死,本宫怎么会死?”
敬武公主想明白了一切,“这是你们的圈套,成王败寇,也罢也罢。”
敬武公主一脸颓色,不欲多说,但敬国长公主却不愿意放过她,很想和她多说说话,“若不是你,成太妃留下的人手哪里这么容易被剿除。”
敬武公主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