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浩阔许久未见姬茹心如此自信的笑了,那般夺目,那般耀眼,竟一时令他有一瞬的恍惚,好似假山处,二人从未发生过龃龉;
内监在听到姬茹心的应承的话,可是悄悄的松了一大口气,偷瞄了承平王一眼,见其并未出言制止,恐迟则生变,忙恭维道:
“姬三小姐真乃一身正气,如林小姐所言,此事内中必定有误会的,您怎会做出偷盗这等没脸面的事来,咱们长公主也会知晓您的高风亮节,应是只略略询问一二的。”
姬茹心极为鄙夷的微扯了一下唇角,见这个内监翻脸比翻书还快,恭敬来了,笑脸有了,尊称到了,甚觉好笑;
于是,姬茹心轻轻催促道:“劳烦您引路吧。”
“哎哟,奴才可是不敢当您这一声‘劳烦’,那姬三小姐请吧。”内监道着不敢,便躬身做奴才状,引着姬家姐妹穿过人群,往凤仪台后方,永乐公主的华庭宫而去;
姬茹心自燕浩阔身边走过时,原想给他递个眼色,示意他不要跟来,哪成想,与她眼色同时而至的,是燕浩阔的低声耳语;
“我陪你,安心,一切有我。”姬茹心的心房瞬间充斥着暖意,这一声‘一切有我’堪比世间任何的甜言蜜语;
燕浩阔要护自己,姬茹心绝不会阻拦,矫情不是自己的性格,有承平王在身侧,哪怕是大夏长公主,也不能为难于自己的;
反之,燕浩阔擅自打定主意要带她走,可在听到姬茹心自信满满的说辞,便顺着她的心意改了主意,他不能再横加干涉,免得被旁人误以为姬茹心真的做出了鸡鸣狗盗之事,才不敢去见永乐公主的。
不过,顺着她心意,并不耽误保护她,燕浩阔可是不放心让姬茹心独自去面对刁蛮跋扈的永乐公主,有自己护在她身边,想来永乐公主定是不敢太过肆意为难她的。
一路行来,无话,可心中却各自揣着计较;
燕浩阔自是不必多言,满心满眼,皆是身前所行的那抹柔美飘逸的身影;
姬茹心则是落落大方,款步而行,只等着以不变应万变;
只有姬兰,心神不定,紧张得手心不停的冒汗;
约莫走了一刻钟,富丽堂皇的华庭宫到了,一众人由内监引着进了宫门;
“请,长公主在殿内等着二位姬小姐呢。”内监躬身立于正殿门口;
姬茹心微理衣裙,昂首挺胸走了进去,燕浩阔随后也进了正殿。
内监眼瞧着承平王进了正殿,似是把惩戒他掌嘴之事忘了,心中窃喜不已,忙转身准备开溜;
眼前便出现一堵灰色的‘墙’,抬头,是和风;
“和,和公子啊,您拦下奴才有事?”内监挤出一个苦笑,忙问和风;
“掌嘴,三十。”和风沉着脸,只淡淡的说了四个字;
内监脸上的横肉抖了抖,心知和风之言便是承平王之意,自己只是一个奴才,哪怕是闹到公主面前,承平王的罚,公主绝无可能为自己说情,于是,他哭丧着脸应下“是。”
和风轻蔑的盯着他走到殿门一侧,‘啪啪啪’的左右开弓,往他那没毛的老脸上招呼起来;
和风不再看他那张令人生厌的脸,心中却是默数着个数;
华庭宫正殿内,永乐公主高傲的神情无时无刻不摆在脸上,她正悠闲的品着茶,听有人通传,姬家姐妹已进正殿,她只轻抬眼皮,扫向了正殿门口;
可这一轻扫,却看到燕浩阔正入殿门,那高傲的神情一下子荡然无存,嘴角上扬,杏眼里满是欣喜;
“燕浩阔?!你,你怎么来了?”永乐全然不顾自己的公主身份,忽得一下站起,步子欢脱得朝着燕浩阔而去,声音里透着愉悦:
“哎呀,都怪父皇这段时日拘着本……我,不允我出宫寻你玩;你今日是来看我的吗?甚好,对了,母后前几日命人给我做了一条裙子,是用上好的天蚕丝所制,可美了,我啊,一直想寻个机会穿给你看呢,今日并不知晓你也会来赴宴的,燕浩阔,既然你来了,先稍坐,我这就换了来,咱们再好好说话。”
姬茹心眉心蹙紧,这永乐公主一见到燕浩阔就两眼放光,恨不能一下子扑到他身上,连自称都改成‘我’了,那眉眼间尽展小女儿家的娇憨之态,老天啊,这可和之前在凤仪台上,那高不可攀的公主判若两人啊!
唉!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论男女,更无论身份贵贱,皆是把持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