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家这位二夫人莫冬清啊,自坐上了当家主母的位子,已有段时日了,她那个张扬的性子,已然是发挥到极致了;
初遇时,她阴阳怪气的讥讽了姬茹心一句,却没成想,眼前这位姬家三房的三小姐,居然就那般无惧的直视着她;
正在莫冬清没好眼神的瞪着姬茹心,但听得她声如玉玑的说道:
“今日是除夕的大日子,府中事务繁杂,二娘必然忙碌非常,茹心不耽误二娘了,先行告退。”
“呵呵,我自然是忙碌的,三弟妹身子不好,大嫂又不在,这整个姬家啊,也只有我能担得了这副重担了;哎呀,三弟妹管家时处处节俭,这本就是三弟妹的脾性,也是好心,可,家中啊,因着过于节俭已然是怨声载道了,可见,三弟妹不是个能当家主事的;咱们姬府是何种人家啊,如今也是京城之中响当当的高门大户,该花银子的地方不能太过节俭,抠抠搜搜的,没得惹人笑话;茹心啊,你说,二娘说的可对啊?”
姬茹心笑容平静,丝毫没有因她的冷嘲热讽而动怒:
“二娘说的是,瞧瞧这满院子的绫罗绸缎,还有大大小小近百盆富丽堂皇的牡丹,明眼人一看便知,二娘为了布置府院定是费了不少心血;您能在这冬日里寻来如此之多的牡丹花,且还都是名贵的品种,二娘果然是有本事的,茹心和娘亲真真是望尘莫及啊!”
“呵,那是自然的。”莫冬清鄙夷轻蔑的哼了一声;
这次啊,她为了彰显自己在姬家的地位和财力,大肆采买年货不说,还特意寻来了一批牡丹来装点府院,可是费了不少银子呢;
不过,她可是不心疼,那些银子都是府中的中馈所出,反之,如今这开销越大,她才越有油水可捞;
“好了好了,我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忙,能者多劳,这话果然是不假啊,走了走了。”莫冬清见自己的嘲讽对姬茹心没多大作用,甚是无趣,扔下这句话走了;
白兰和白梅看着她小人得志的模样,简直恶心到反胃,这胃里都开始泛酸水了,哼,这个眼皮子浅的二夫人,这才哪儿跟哪儿啊,就敢在她家小姐面前这般得瑟了;
不过,话说回来,她那个主母之位,还不是她家小姐看着二少爷的面子,让给她的,这个二夫人不感恩也就算了,还敢在小姐面前耀武扬威,大放厥词,真真是招人烦厌;
“行了,走吧。”姬茹心可是丝毫没把莫冬清放在心上,她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
于是,带着主仆三人回转如心院,只等着晚膳阖家一起吃年夜饭了;
莫冬清先去了正厅,装模作样的指挥了一番,盯着下人们挂琉璃灯笼,又去了大厨房,开始检查年夜饭准备的如何了;
“二夫人,按您的吩咐,今日的食材咱们都是备了双份的,您快来瞧瞧,这小羊羔,是不足百日的嫩羔,肉质鲜美,还有啊,野鹿、肥鹅、鱼翅……哎呀呀,一应俱全的,对了,您吩咐的燕窝,咱们也是照着御前所用的规制,精挑细选的,您且安心,今晚的年夜饭绝对给您安排得妥妥帖帖的。”
大厨房的管事,一脸谄媚的笑,拍着胸脯向莫冬清打着包票;
“嗯,瞧着似是不错,不过,你给我时刻醒着神,这可是本夫人掌家以来筹办的第一次大宴,若是这席面上出了任何错漏之处,打了我的脸,哼,那你可仔细着你的皮了。”
莫冬清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不等那个管事答话,眼角轻斜了一下,直接带着人走出了大厨房;
刚出了大厨房没多远,正当她无比享受这种权利带来的喜悦之感,还有,被所有人簇拥的荣耀之感时,身后传来了一个柔弱的声音唤住了她:“母亲”;
莫冬清眉心一皱,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她那张刻薄的嘴唇立刻挑起了一个轻蔑的弯度:“是你啊,何事?”
姬兰局促不安的走至她面前:“母亲,女儿……”
莫冬清懒得与这个庶女废话,高傲的扬起了下巴,手指有意无意的拨弄了一下手腕上戴着的玉镯子,冷声打断了姬兰的话:“我事多忙着呢,你别墨迹,到底有何事?”
莫冬清这个嫡母的态度,让姬兰甚觉有些难堪,可无法啊,为了今后的生活,她不得不卑躬屈膝地陪着笑脸说道:
“母亲,您近日来为了家中的杂事操劳,女儿忧心您的身子,特地为您煲了参汤,见您不在院中,怕这汤放冷会失了药效,这不,听下人说您来大厨房了,这才寻着给您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