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姬茹心访了一次姬芝的院子后,短短三日,白梅那消息可是一个接一个的来;
先是那日姬茹心走后,红卉晚间就悄悄的去了姬芝的院子,片刻,将姬芝带到了如芬阁;
后来,又是红卉晚间悄悄的溜进了姬芝的院子,手里还提着个包袱;
再后来,没了,红卉没有再去过,姬芝也没有再出院门半步;
今日,姬茹心如平时一般正紧赶着写写画画呐,白梅又送来了一则消息;
“小姐,四小姐病了。”白梅压低声音禀告着:“似乎是急症,这才三日啊,丁点预兆都没有直接就病倒了。”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倒也不奇怪,请大夫来看过没有?”姬茹心头都没抬,继续着手中的笔未停;
“看了,却是没看出什么来。”白梅压低声音答话;
“呵呵,看不出来啊!那就是心病喽!还需心药医的,走吧,去探望一番四妹妹。”姬茹心,抬眸,露出一抹了然于胸的笑意,放下了手中的笔;
白兰有些好奇,她家小姐自上次落水后,脑子一下子就好用了,且性子也冷漠了许多,不是只说盯着四小姐嘛,防范大房再出幺蛾子,怎生听到四小姐病了,还要去探望呢?
姬茹心可是没注意到白兰的小心思,只吩咐着带上补品,便领着白兰和白梅来了姬芝的院子;
那些个奴婢上次被姬茹心教训过,这次倒是安安分分在做自己的活了;
但见姬茹心主仆又来了,有人忙上前福礼问安,有人则麻利的进主屋去通报了;
小蓉急慌慌的跑了出来,将姬茹心主仆三人引进了姬芝的卧房;
屋中一股浓浓的药味,姬芝病怏怏的躺在床上,巴掌大的小脸不见妆容,泛着青灰,眼中布满了红血丝,姬茹心一瞧便知,这是一直没有好好睡过觉啊,怕是忧思成疾了;
“三姐!”姬芝欲要挣扎着爬起来,可那瘦弱的手臂,此刻已经没有力气支撑她的身子了,她只能颓然的又栽回了床上;
姬茹心微蹙着眉心,快步来到床边,一脸的忧心,语气中满是吃惊:
“四妹,快好好躺着;你,你这是怎地了?一下子竟病成了这般模样,这才三日啊。”
姬芝面有凄然,有气无力的说道:
“我这病怕是没好了,很快,很快就能见到我苦命的娘亲了。”
“说得什么胡话。”姬茹心轻斥:“可请大夫瞧过了?是不是请的邢大夫?大夫如何说的?”
“请什么大夫都是无用的,此病妹妹心中有数的。”
姬芝自然是心中有数的,自从姬茹芬给她下了令,她便日日惶恐,寝食难安,她虽是大房的四小姐,可也是个无依无靠的庶女,她那个父亲,怕是会不会记得有她这个女儿都是两说的;
姬芝因着在大房无人问津,多年养成了胆小怕事,懦弱龟缩的性子,姬茹芬是根本就瞧不上她的;
可如今大房在姬家安插的钉子,都已被姬茹心拔得差不多了,姬茹芬俨然是没有可用之人了,再加之此事重大,不能过分宣扬,思来想去,也只能给这个庶妹下令了;
就在姬茹心来她院子的当晚,姬芝又被唤到如芬阁了,被姬茹芬好一番羞辱责骂,下令近日必要动手,不能再拖遢了,隔晚,那个红卉就把一应物什送到她面前了;
姬芝哪里敢违背姬茹芬的命令,更是不敢推脱,可她没有胆子做这么大的事啊,所以,三日来未曾合过眼,心力交瘁,忧思成疾;
这一病倒让姬芝放心了,甚好,就这样死吧,不用再受这般折磨了,她现在只等那个红卉再来催她,见到她这副要死的样子,应是不会再逼迫她了;
姬茹心与她交谈只短短数句,便清楚了她心中所想,唉,着实可怜啊,庶出本就难过,偏生于大房,那对姐妹岂能把她当人看呢;
眼瞧着,马上熬到快出嫁的年纪了,却又摊上这么一桩事,见姬芝那灰败的气色,许是真如她所说,药石无医,时日不久矣;
立马搜索记忆,两世姬茹心的记忆里,竟不知这个四妹最后是何结局,她嫁没嫁人,是死是活,怎生记忆里无处可寻呢?根本没她这一号,竟不如那个五妹姬兰,依稀看到好似嫁了个小商贾为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