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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殁离一手握着沈隐执刀的手,一手抬起轻抚了一下沈隐的头发,嗓音又低又温柔,当然,如果忽略掉他眼里的冷意的话。
“动手啊,阿隐,这可是你唯一的机会了。不然你知道的,如果今日被孤带了回去,你就再也不会有逃跑的机会。”
“阿隐动手,别怕,你又不是第一次对孤动手了。”
沈隐听着耳边太子的催促,一双眸子定定的看着太子殿下脖颈间那条被他的长刀割出来的血口。
不得不说,他是真的有点心动,杀了太子,他能远走高飞,影卫营众人也能活,这样多好啊。
而此刻的影卫营众人。
………………
刚才殿下说啥了?
又不是第一次动手?
我天,勇还是老大勇,连殿下都敢动刀子。
这时,时间似乎在两人身上停滞,周围只能听到树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
楚殁离先是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随后低头看着沈隐:“阿隐,你得快一点了,武林大会还在继续,孤还得赶回去。”
说着,楚殁离抬手又摸了一下沈隐的头发:“如果你不动手的话,这次跟孤回去,就别在跑了。”
“大不了,孤答应你,不废你武功,不囚禁,不用链子拴着你。”
楚殁离一边说着,一边一下一下的摸着沈隐乌黑顺长的头发:“孤真的很喜欢你,不想看你断手断脚,不能动弹的样子。所以阿隐。只要你乖,别乱跑,孤就许你好好的做你的影卫,不伤你,不强迫你。”
沈隐静静听着太子殿下提出的条件,握着长刀的手越发收紧,眸中杀意弥漫,
楚殁离低着头,将沈隐的变化尽数看进眼底,而这些,一边站着的沈风也看到了。
沈风微微蹙眉,忍不住开口提醒:“沈隐,清醒点,别冲动。”
沈风的话,沈隐听到了,但他没什么反应。
眸中的杀意越聚越深,突然,沈隐猛地抬手,一下打开太子殿下覆在他手上的那只手。
沈隐双手握刀,猛地抬起,又猛地落下。
“锵”的一声兵器摩擦声响起。
沈隐眼里的杀意再也不受控制,他双手握住刀柄,与来人对上视线。
不等他开口,来人倒是唇角勾起,露出一个浅笑:“找到你了。”
沈隐看着来人,长相俊美,皮肤黝黑,五官锋利,给人一种很强的凌冽的气势。
这样的人,沈隐确定,他不认识。
这时,身后的影二突然出声了:“老大,是他。”
闻言,沈隐微微蹙眉,还不等他想起。
就听到对面的人噙着笑开口:“你好,我叫祭封。”
说着,对面的人猛然收刀。
沈隐立时跨前一步,才没让自己因为惯性冲到这人的面前。
“祭封?”
“我认识你吗?”
闻言,祭封看着沈隐突然挑了挑眉:“忘了?没关系,等我杀了你,你应该就记起了。”
话音落下,祭封单手执剑,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
沈隐站在原地蹙眉,这个招式有点眼熟。
突然,一阵劲风从背后袭来,伴随着还有影二惊惧的喊声:“老大小心。”
在影二声音响起的那一刻,沈隐已经往左踏了一步,躲开身后人的攻势,末了,沈隐抬手,势如破竹的长刀贴着祭封的面门刮过。
于此同时,“刷刷”几声,几枚飞镖朝着祭封射去。
祭封一面躲着沈隐的攻击,一边抬剑挡掉几枚飞镖。
末了,祭封叹息一声摇摇头:“以多欺少,不公平啊。”
话落,在众影卫身后,“刷刷”落下十几道身影。
包围圈中,祭封抬剑挡掉沈隐的一击,随后轻声道:“这样就公平了。”
说完,几乎是话音落下的前一秒,众影卫身后的黑衣人就开始发起攻击。
一时间,兵器相交声,暗器入肉声,声声此起彼伏。
一边,是影卫与黑衣人打的火热,一边,是沈隐与那叫祭封的人打的难舍难分。
而另一边,无人关注的角落,身为今天的主角兼众影卫主子的太子殿下,则是站在一个较为安全的角落,一双墨瞳一直注意着沈隐的方向。
要是有不长眼的赶来找他麻烦,皆被他旁边的青衣男人收了性命。
“主子。”
青衣男人站在楚殁离身边,抬手一刀,收下一个黑衣人的人头。
楚殁离站在那儿,微微点头:“今天干的不错,但阿隐应该不想看到你,今日过后,你就在欢喜楼里先呆一段时间。”
闻言,青衣男人恭敬低头:“是,属下青玉遵命。”
楚殁离说着,突然转眸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青玉,在看到男人脸上的鼻青脸肿时,楚殁离又点了点头:“你的任务完成的很好,回去后,让临老给你发点银子。治治你脸上的伤。”
说完,楚殁离就收回眼神,眸光又落在不远处和祭封打在一起的沈隐一眼。
看着看着,楚殁离就没忍住轻叹一口气,微微抬手,示意青玉上前一步。
“主子?”
楚殁离偏头看了青玉一眼,随后眼疼的收回目光:“你回去顺便问一下临老,孤的郑毒何时能解。”
青玉闻言,恭敬低头:“是。”
那边,沈隐抬手挡住祭封的剑,转眸看着祭封,声音带着几分冷意:“原来是你。”
闻言,祭封也淡笑一声:“呀,想起来了,我还以为,需要我在你死后,将我的名字刻在你的墓碑上呢。”
闻言,沈隐眸光骤然变得冰冷:“是你的话,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说完,沈隐猛地收手,将长刀收回,随后使用内力,在长刀上微微渡上一层内力。
沈隐单手执刀,脚下轻点,身形快速朝着祭封掠去。
“锵”的一声,祭封抬剑,一手挡着沈隐的刀,一手和沈隐另一只空着的手对上。
片刻后,“轰”的一声巨响。
一棵几十年的老木在打斗中朝后倒去。
“咳咳”树下,灰尘散去后,一个人影渐渐显现。
祭封武功很高,单比武功,沈隐与他不相上下,但,比上内力的话,终是祭封略逊一筹。
树下,祭封跪坐在断树边,一双眸子,死死的盯着沈隐,一缕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血,但他没有伸手去擦,只是一双眼睛充满野性的盯着沈隐。就如同一只即将饿死的猛兽正盯着能让他饱腹的猎物一样。
沈隐不躲不避的迎着他的目光,面上微微抬手,朝着人勾了勾手指,羞辱意味十足。
而在心里,沈隐对这人的评价只有一句:疯子,铁定的疯子。
这人肯定心里有病,他就没见过那个好人受了重伤,还一副兴奋的要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