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的建议是按兵不动,继续静候场中局势的发展,以期能够乱中取胜吗?
可当初海船上的暴动完全不可控,你又怎么能够确定一定能够当成那只伏于最后的黄雀?”
白宁拒绝了继续增兵的提议,这就让场中的局势只能顺着既有的逻辑线条一路狂奔。
就算他们的灵魂属性与一般人有所不同,这也并不能保证他们在最终的那场暴乱之中全身而退。
“说到底,那个所谓的董船长也只是一只独狼,善于下毒让其显得有些深不可测,但他之所以隐于暗处,不过就是因为他也是一介凡人之躯。
在现代热武器的面前,不过一堆再为普通不过的血肉。”
白宁的最终判定,点中的就是董船长的核心弱点,一个脆皮刺客而已,只要他敢于冒头,等待他的只有无情的子弹。
静静的等待到第二天,营地之中并未发生任何的意外炸营事件,所有的人就像是没事人一般地从幻听状态苏醒过来。
精神焕发的模样,让人根本察觉不出他们昨晚那副游魂一般的类梦游状态。
队伍再次被拉出去搜寻河滨区域,又有一些带有纹路的石块被找出,但依旧未曾找到任何遗迹地下入口的痕迹。
他们本就已经处于火坑之中,现在又迟迟找不到自己所想要的东西,这让强行保持耐心的江映雪也有些难以忍受。
看着白宁依旧淡定如常的神情,江映雪心中所剩的只有费解,难道不到利刃临头的时刻,这个疯狂的男人就不知道害怕吗?
一众疲惫的人员缓缓的返回营地,虽然明天的计划是去河对岸继续挖掘,但今晚的这一劫,难道还会像是昨晚一般的云淡风轻吗?
如果一众保镖的幻听症状更为的严重,彼此之间开始出现较为严重的相互影响,或许当初出现在海船上的惨烈一幕,就会在今晚的清冷月光下重现。
没人知道一群个人实力强悍的保镖相互厮杀是个什么血腥的景象,更没人愿意去设想一群完全陷于本能之中的惨烈厮杀会呈现出怎样的悲惨结局。
江映雪只能略略的猜测,为此默然不语的,不知道自己手中的枪械能否让自己平安度过这个未知的夜晚。
夜幕渐渐降临,仿佛有一张大网正在慢慢地笼罩整座营地,虽一眼望去千疮百孔,但却逃之不掉,避之不及。
江映雪依旧随便找了个借口逗留在白宁的营帐之中,默默无言,只期望待会出事的时候,能够有一个靠谱的盟友相互支援。
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尽,继续说些无意义的话已经没有任何用处,可就这么静静等着,又有点坐以待毙的彷徨感。
时不时的打量几眼,就好像白宁这古井不波的脸上能够看出什么出路一般。
相当正常的焦虑反馈,白宁就像是没有察觉到一般,不是一言不发的默不作声,就是时不时的拿起手机看上几眼,似乎正在等待某个既定的机会一样。
彷徨无语之间,江映雪已经略感困乏,默默地闭目养神,一如已然将所有的烦恼全都抛之脑后。
“有人进来了。”
也不知过去多久,白宁淡淡的一句提醒,使得江映雪猛地睁开双眼。
胸腔中是难以被压抑的猛然心跳,这是被惊醒时心脏的本能加速,说明江映雪在刚刚的闭眼过程中已然小憩片刻,非常意外的松懈状态,江映雪有些怀疑是不是幻听的缘故。
“谁?
不是那个跑船的吗?”
江映雪略显疑惑地询问一句,他对于白宁的这种用词方式十分的费解。
隐于暗处的董船长难道还有什么同伙不成?
“不清楚。
就红外信号里面显示的形体特征来看,并不像是那个表面粗犷,内心却极度阴险的大汉。”
白宁的这种回应让江映雪莫名有些想笑,在如此紧张的情况下,他竟然还能如此的随意。
要知道,营地之中正处于一种十分微妙的幻听状态,外部的任何变量投入进来,就如一块激起万千波澜的石子,会让整个营地发生剧变。
稍微控制不好,当初的海船惨剧就要重新上演。
“难道是那个失踪的牧羊人?
同样被控制的他,正在充当探路石子来冲撞营地的外围预警体系?”
非此即彼,江映雪也拿起手机看了几眼,发现监视画面之中的身影僵硬而浮夸,非常像是那些陷入幻听状态的保镖。
“如果真是牧羊人,那他来此的目的可就非常复杂了。
炮灰的意义,永远不止送死这么简单。”
白宁说完,已经掀开门帘走了出去,看了一眼在空中预警的无人机,慢慢地向那个方向靠拢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