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瑾的一对儿鱼听的长鱼姣微有嗔意的瞪了一眼,
“这样一尾红白养进携芳阁,不出两日就得被金翼使捉了玩。”
白狐被她养的活泼起来,携芳阁不大点地儿,就是小汤圆也总被它从安静的树梢头逗着玩。
听得长鱼姣这话,朝瑾又是一笑,屈指点了点她额心,
“朕早就与你说,不可惯着金翼使,狐狸最是机敏,知你疼它,越发没规矩。”
这话长鱼姣不爱听,
“既是我的狐儿,你怎总说它不好,不爱听这话。”
“听听珍嫔这话,可真让臣妾嫉妒。”
明贵妃妖媚的眼尾勾起,缓步走到皇上身侧。
似方才并肩而来一般。
居高临下的看了长鱼姣一眼,复又娇俏的仰面,鬓边灼红的芍药花燃在朝瑾眼底,
“早知养只狐儿能得皇上这样寄记挂,去岁阿晚就不要那池龙晴,蓝望天了。”
明贵妃这一说就让众人想起,去年夏,皇上和明贵妃泛舟湖上,明贵妃一身艳色卧于小舟,四畔是亭亭玉立的青荷。
乾正宫当小主子养着的那只赤狐玉腰奴就在接天莲叶无穷碧中,纵身一跃,直直扑进了明贵妃怀里。
美极艳极。
皇上当即笑称,贵妃美艳,连赤狐都欲窥视。
后来更是有传,皇上破天荒的想赐只赤狐崽子给明贵妃养。
只当时正逢乌昭小王朝见,上贡了稀罕的一池金鱼,其中属龙晴,蓝望天两品鱼最为珍稀美丽。
明贵妃就要了那这贡鱼养在永宁宫,而没要那赤狐崽子。
在众人眼中,皇上这些年养过各色狐狸,独独没养过白狐,想来心中是不偏爱白狐。
再看着太清池随意捞上来的红白锦鲤,即使是有皇上的“一对儿”增色,却怎么也比不过明贵妃宫里随意养玩的贡鱼来的稀罕。
两相比较下,对长鱼姣生出的那点羡慕就成了几分嘲意。
瞧瞧,什么新宠在明贵妃跟前,不都流于俗套了?
长鱼姣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明贵妃,权当看戏似的看这位宠冠六宫,盛宠不衰的贵妃娘娘是如何与朝瑾相处。
即使朝瑾能在群芳环绕中起身来寻长鱼姣,可当同样风姿绰约的明贵妃走到身侧,六年间养出的习惯和若有似无的亲昵,都让朝瑾勾了唇,
“阿晚哪是早知道,分明是你求朕欲养赤狐,但朕不允。”
这话说的太尖利,明晃晃的打了明贵妃的脸。
瞬息将明贵妃盛宠,可以在独一份恩宠的赤狐与贡鱼中随意挑选,变成了求赤狐不得,而被赐下贡鱼安抚。
不提明贵妃一党众人神情纷纷大变,就是长鱼姣都不由得替明贵妃心惊一瞬。
可如此锋利见血的言辞下,明贵妃不见半分失意,甚至笑意更深,艳丽的芍药灼灼绽放,衬她眉眼越发多情,
“皇上总如此,不肯在外人面前给阿晚留两分颜面,康路,去去去,把永宁宫那池子鱼全给皇上送回去,省的见一回刺一回心。”
此言一出,不着痕迹就将长鱼姣归为“外人”。
再有,若是永宁宫那一池子鱼也进了乾正宫,那方才皇上兴致勃勃要养的那尾丹顶锦鲤就成了个笑话,再看不出半点特殊。
寥寥几语,不仅彰显了自己的盛宠,又将朝瑾尖锐不留情面的嘲语转化成了男女之间的小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