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渐冷了，旅游淡季来临，来西京玩的老外越来越少了，跑一天也叫不了几个老外去画廊了。有的翻译就开始不太来上班，反正是兼职，无所谓的。只有孔文龙、薛豪义和林丽人三个人是全职，几乎天天都过来上班。

严有才说起来也是兼职，因为他有一半的精力都用在了炒股上面。钟楼旁边有个农业银行，和证券公司共用一层门面房，严有才每天抽空往就那里跑，卖画倒成了他的副业。

在钟楼地下道口，这是翻译们等老外的主要地方，因为有比较低的水泥护栏可以坐着休息，否则在街上站一天谁都受不了。这天，严有才正在和一个胖胖的戴着眼镜的小伙子聊天，他看见孔文龙走过来，就向他介绍了这个小伙子。

这个胖胖的小伙子就是画廊的三大创始人之一，翻译崔忠诚，现在他又有了新的称呼，“大象”。这是郭大成给崔忠诚起的外号，因为他的记忆力特别好（大象的记忆力是动物里面最厉害的），据说现在已经把一本英汉词典上面的单词全都背了下来，加上他现在实在是太胖了，把他称呼为“大象”那真是名副其实。

严有才说大象是这条街最厉害的翻译，比薛豪义还猛，旺季时能每个月能挣6000元多。严有才和薛豪义也就挣4、5千元，当然是大象的能力更高。

因为金文化的势力，画院的翻译都带着老外绕开文化斋走，无形中增加了路程和时间，难度也加大了。所以同样一个月，他们带的老外要明显少于文化斋的翻译，如果和文化斋的翻译收入相同的话，那肯定是画院的翻译水平更高。

事情就是这样的，条件越是艰难，对人的提升反而越大，大象叫人的能力明显高出其他人一大截，他能在任何特殊地方、任何杂乱的环境下，轻松随便地和老外交流。大象还能把没时间、没兴趣、不太友好，甚至向反方向去的老外，带到画院买画，这些对孔文龙来说都是天方夜谭，连一向自命不凡的严有才也自愧不如。

孔文龙热情而又尊敬地和大象打着招呼，他请大象多多指教。大象对孔文龙也很客气，他在画院也听到了文化斋新来的孔文龙的情况。大象也挺看好孔文龙的，第一次见面就教了他不少叫人的独门秘籍，日后这些对孔文龙还真是大有帮助。

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原则，大象特别郑重地说：“小孔，你记住，咱们给老外卖画所说的话基本上都是瞎编的，所以，在给老外卖画的时候千万不要和老外的眼睛对视，因为咱们在说谎，细心的人是能看出来你在撒谎，那就不相信你了，当然也就没办法卖画了。”

然后，他自嘲地说：“我倒没关系，因为我的眼睛本来就很小，小时候同学们还嘲笑我是‘有眼无珠’呢。倒是你，一双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想藏一点秘密恐怕不容易啊？”

孔文龙也笑了，说：“我虽然眼睛大，可也是近视，应该让老外看不清楚里面的内容吧？”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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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红玉还是每天陪孔文龙上班，晚上孔文龙都会送赵红玉回家住，然后自己再回西郊。赵爸爸也开始慢慢接受孔文龙了，默认赵红玉去陪他上班，只要每天回家住就行。赵红玉因为每天都在画廊门口坐着，看着孔文龙在街上一跑就是一天，也替他感到辛苦。有时候赵红玉也会到外面陪着孔文龙一会儿，减少他一个人苦等老外的寂寞。

这天，赵红玉又陪孔文龙在钟楼等老外，这一次他们坐到了钟楼东边的地道口。他们左等右等，就是看不到有老外过来。看着孔文龙百无聊赖、昏昏欲睡的表情，赵红玉就逗着他说：“哎，反正现在也是淡季，这会儿又没什么人，我给你找点刺激的事来做咋样？”

孔文龙不明白赵红玉是什么意思，就懒洋洋地问：“能有什么刺激的事？”赵红玉说：“你不是整天给严有才吹牛，是泡妞专家，让他对你崇拜得五体投地吗？你能不能今天当着我的面表演一下，现场泡个妞如何？”

孔文龙不相信赵红玉说的话，就说：“你拿我开玩笑？”赵红玉兴奋地说：“我说的是真的，画廊的人都说你形象好、招人，还幽默，叫人是你的强项，你就给我表演一下叫小姑娘，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