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辉是自己娘家侄儿,让他去西川先生那儿读书,邵姨娘自然极乐于见成。
与其让那贱人的儿子一个人独享西川先生,不如多自己侄儿一个。
所以,邵姨娘立刻说:“若辉儿能跟着西川先生读书,这是再好不过了。”然后问,“嫂嫂的意思……是让我找顾呈砚说?”
邵夫人正是这个意思,但却有些难以启口。
她试探性问:“只是前些日子,我们那种态度对姑爷,怕是他心里会不高兴吧?”
邵姨娘冷哼,语气轻蔑道:“想当年,我们邵家没有被抄家流放时,他顾呈砚不也是卑躬屈膝的求着咱们家的吗?我们邵家是离开过京城二十年,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不是又回来了吗?一切又回到了当年。”
“既当年他受得那份训斥,如今为何不能?哼,他不高兴,他有什么资格不高兴?”
邵姨娘自然是知道这段日子家里父母兄嫂都对顾呈砚态度不好,但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顾呈砚他该骂!所以,这才有这样的一说。
邵夫人望了上位老夫人一眼,见她老人家没说话,大有纵容姑子之意,她这才又笑着继续说:“话虽如此,可如今情况与当年到底还是不一样的。当年……当年的他也不是宁安侯啊。”
邵姨娘又是一声冷哼,语气极其轻蔑与不爽:“宁安侯?呵~那他定是他们顾家最窝囊的一个侯爷了。”
邵姨娘如此的怨声载道,邵老夫人不说阻止,反倒是因此更加心疼自己这个女儿了。也因此,心里更是对顾呈砚有怨气。
她好好的女儿,如今竟沦为了他的妾室。如此也就算了,毕竟当年那种情况下,清儿她也别无选择。
可好好的一个千金小姐委身于他做了妾,他却不好好珍惜,这就是他的错。
从前他们邵家没起复也就算了,如今既起复回京,又岂有再由着他们顾家一家老小继续欺辱的道理?
邵老夫人更多的是心疼女儿,邵夫人更多的自然是为儿子周旋筹谋。所以,此番婆媳二人的心境自然又不一样。
邵夫人因存了这个心思,言词间自然对顾呈砚的态度又不一样了。
“不管他这个人是有才还是平庸,可宁安侯的爵位却是不假的。不管咱们心里怎么想,往后见着,面子情分多少得说得过去。”她笑了下,又继续说,“咱们邵家如今是起复了不假,可毕竟离开京城有二十年之久,很多人际关系都中断了,早不如当年。如今再要慢慢的一点点维系起来,也难。儿媳的意思是……宁安侯虽平庸了些,可他毕竟是个侯爷,而且久居京都,有些人际关系肯定在。而且,方才小妹你不是说那广阳侯府徐家的公子,似是看上了顾家的二小姐么?姻亲连着姻亲,往后咱们需要别人帮扶提携之处,还多得是。”
“小妹你也是,为着大局考虑,你纵然心里再不舒服,往后也得少说些宁安侯的不是。知道你受委屈了,可你也想想看,往后你们宁安侯府,谁做世子,不还是宁安侯说的算?为了昇哥儿前程,你委屈着些,又有什么。”
不提这世子之位还好,一提这世子之位,邵姨娘心中那股子火又止不住的“噌噌噌”往外冒。
“那个位置必是我昇儿的无疑,可靠的却不是他顾呈砚的施舍,而是我娘家强大的背景。如今哥哥嫂嫂你们回来了,爹爹官复原职,哥哥又还算年轻,日后自然得再往上爬一爬。昇哥儿是哥哥外甥,往后他还得靠舅舅提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