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大年初十一,一大早我就走出了自己空荡荡的屋子,往镇子的方向走去。
路上的积雪和冰冻还是挺严重的,走路一滑一滑的,我穿着雨鞋,尽量走在路边有草的地方,偶尔也会走在麦苗地的边上,减少摔倒的概率。
深一脚浅一脚的,脚上全是厚厚的泥巴,我费了很大的力气,花了很多时间,才走到了镇子上。
先买了一碗早饭吃,填饱肚子之后,去镇子中心找了马明,说了事情的经过。
马明听了之后也是非常气愤的,他还埋怨我应该喊他一起斗争,不然对方欺负我一个老妇女没人撑腰。
马明让唐树枝看着店,骑着摩托车把我送到了镇上的派出所。
以前来派出所都是来户籍室,给孩子上户口。
这次来是为了告状,关于宅基地的纠纷问题。
派出所的人接待了我们,敷衍的做着记录,说要核实了才会出警,现在电还没有恢复,没法联网,电话也不能打通。暂时管不了,先排队等着吧。
我一听就不乐意了,“为啥要让等着,还不给个具体的日子?我过几天就要出门打工了,等你们划分清楚之后,我还要盖院墙呢。”
派出所负责接待和做记录的人,脾气也变得很差,甚至开始直接往外面赶人。就一句话“等着吧”。
本以为正义化身的地方,结果是无功而返,还不如一个村长呢。
我的失望和生气是控制不住的,带着两份窝火,走出了这个地方。
“妈,要不咱们就等着吧,现在路也不好走,电也没恢复,也是正常的。”马明安慰道。
“人活一口气,树活一张皮。邻居家两口子都没脸没皮,咱们再不争这口气,那还真是让人看轻了和看笑话了。”我叹气的说。
“其实那个厕所的一半宽度也就一米,前后加起来也就是五米长,一米宽。咱们可以直接修院墙,绕过那个厕所,除了厕所那一点儿,其它的还是按照宅基地修。他家也说不出来啥,咱们也算是仁至义尽了。”马明认真的说。
“道理是这个理儿,就怕那家人不要脸反而说是我们侵占了他家的宅基地,到时候又说不清楚。办个好事儿不仅不领情,还被人误会和责骂,那真是有理说不清了。”我说。
“我跟你一起回老家,咱们再找村长和会计一趟,再和邻居家商量一下,写个证明,按个手印,算是个证据。再多找几个见证人,当做证人。省得日后说不清楚。”马明说道。
“你的脑子就是好使,我真是被那家人气糊涂了。只想着不能被白白欺负,没想这么多。其实面积不算大,就是忒气人了。”我感叹的说道。
“咱们去店里一趟,我跟树枝说一声,我跟你一起去办这个事儿。先按照刚才的想法来,看情况,他们要是还胡搅蛮缠不讲理,咱们再来报警。”马明很有步骤的说道。
我点了点头,唐树枝也安慰了我几句,也夸了马明的主意不错。他们夫妻俩的关系很不错,比起纯搭伙过日子的那种关系多了真心感情和理解。
马明跟唐树枝拿了点钱,说是买砖头盖房子。我赶忙接话道:“算是我和你爹借你们的,等能取钱能汇钱了,我立马还给你们。”
唐树枝笑着说给自己家盖院墙,说啥还不还的客气话。她脸上的情绪变化还是明显的,我也是看在眼里,心里有数的。
唐树枝管着家里的财政大权,马明是听她的,孩子也是听她的。她算是家里的主心骨,是很有地位和存在感的女人。和落后地区的普通农村妇女不一样,她在外面的口碑也是很不错的。
马明带着我一溜烟的回到了老家,路上的冰冻已经化开了,摩托车骑得比较慢。泥巴污水甩了我衣服裤子上都是泥巴点子,交通工具还是方便啊。我早上花了那么多时间才到镇子上,赶到午饭之前我就又重新回到了老家。
马明和我一起找了村长,村长一脸不耐烦的接待了我俩。
马明说了自己的想法和建议,村长也觉得很合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是他农村工作的原则和纪律。他也不想在自己任期内发生不好的事情。
村长带着会计和印泥公章,写了一份说明书,上面写了事情的缘由和现在的解决方案。我也顺便叫上了银花的老公金理宝作为证人,昨天事情发生的时候,他在茶馆里面打牌,没能帮我。这次也是直接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