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昀和陆暄仪起初也没当回事,当日在慈寿宫人来人往的,表兄妹间又不是在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私下见面,可在九月中旬,赵昀为了驸马刘闻的事,脸色极难看。
三年前刘闻的母亲病逝,刘闻为母丁忧也就卸去了职务在家待着。今年夏天正好过了三年的孝期,吏部给刘闻安排去了广西庆远府下做知州,刘闻是百般不愿意,嘴上不能明着说,今天推说身子不适,明日又说看了黄历不宜远行,生生地从七月拖到了九月。
吏部的官员没有办法,一边下了最后通牒,一边将此事汇报了赵昀。
流言一事又这么巧出现在了重阳之后,赵昀便认定了此事是刘闻所为。
“刘闻倒是打地好盘算,以为昭淑真和他儿子有什么,就能不去广西做知府?”赵昀在凤仪宫差点就要骂出来了:“做他的春秋大梦!”
听说父皇过来了,太子跑进椒房殿,想和父皇玩一会儿,陆暄仪见情形不对,忙给乳母使了眼色,乳母就带着太子去外面玩儿了。
陆暄仪给赵昀冲了一盏菊花茶,看着赵昀喝下半盏,才安慰道:“陛下别被那些捕风捉影的事儿生气,犯不上也不值当,陛下既然看不上刘家、刘家的儿郎,往后不许他们入宫也就是了,可刘闻敢公然抗旨才是一等一的要紧。”
赵昀把茶喝完,沉声吩咐邓远:“传旨,限刘闻三日内离都赴任,否则交由大理寺问罪!”
下午午歇过后,陆暄仪就听闻光城长公主递了牌子,道是明日要入宫请安赔罪。
次日光城来了凤仪宫,请安是真,赔罪也看地出来情真意切。苦口婆心地说了半晌话都不喝一口茶润喉的,直说那流言纯属子虚乌有,也压根不是驸马让人做的。摊上这么个不长进的丈夫,她也无数次了动过要和离的念头,可孩子也一个个地大了,哪能真那么容易和离?
光城虽然有想法,可哪有那么容易?皇后愣是不松口让陆家和刘家结亲,又怎么可能把大公主嫁到刘家,想法再怎么美好,也不可能成真。
陆暄仪是一脸云淡风轻地笑,光城虽然有时嘴巴快,但脑子机灵着,不说别的,她几个孩子的前程少不得要仰仗着皇后,这一点陆暄仪也明白。在凤仪宫里留了半个时辰,又送了不少玩具给太子,光城才出宫。
这天下午,刘闻离开了圣都,前往广西赴任。这一去,路上也得一个半到两个月,过年也不必回来。
这事儿揭过后,无波无澜地就到了十月。后宫中的各项事情,陆暄仪也交给了淑妃和宫正司,没有紧急的事,陆暄仪也就处于闭门待产的状态。白氏是十月初二在凤仪宫中住下的,赵昀除了每日的朝会和宣召大臣外,奏折和其他事务都是在凤仪宫的书房中办理。
初五时下了场雪,宫中各处也燃起了碳火。璟晔这日下学回来,说什么都要等娘亲平安生下了孩子再去上学,陆暄仪看着天气不好,便也答应了。
初九晚上陆暄仪心血来潮想吃热锅子,小厨房忙活了一阵儿,膳桌上便全是是荤素齐全的菜肴了,璟晔和麒儿都跟着吃了一些。两个孩子吃完了正要行礼数告退,陆暄仪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孩子要出来了。
生育过两个孩子,陆暄仪也是经验十足了,被流影和赵昀搀扶着走进了产房,崔院判和稳婆们都道是一切正常。子时三刻刚过,产房内就传出了婴儿响亮的啼哭声。
“恭喜陛下,恭喜娘娘,是十皇子。”
“好,甚好!”赵昀还是一如既往地激动:“十皇子生在了十月初十,是十全十美的吉兆。都赏!”
璟晔是不睡的,一直守到娘亲生下了弟弟,还去产房内看了娘亲和弟弟,才打着呵欠、心满意足地被赵昀抱回去睡觉。麒儿守了一个时辰,架不住困意就先去睡了。他是第二天早上才知道娘亲又生了弟弟的事。
太子白白的肉肉的小手一下子就捏在了弟弟的脸上,睡熟的小婴儿当即就大哭了起来,太子不知道自己下手重,看弟弟哭,也差点要哭出声,还好乳母眼疾手快,一把抱着这个小祖宗就出去了。
太子是无心是好奇是新鲜,可乳母不能不懂事,不能为着这么一点意外,闹出大事。
十弟洗三过后,璟晔才去景文殿上学。陆暄仪在生完孩子的当天早上,就回到了椒房殿坐月子,璟晔就时时守在娘亲床边,喂娘亲喝水、用热巾子给娘亲擦脸,再去看看襁褓中的弟弟,这三日也是眨眼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