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回自己的东西不叫抢，况且沐婧文也不需要后世之人的证明，因此对她们而言这些前朝余孽杀了也就杀了，无非就是多几个人骂她们而已。

她们两个不在乎这些人的生死，但秦陌在乎啊。

女帝复位板上钉钉的事，他秦陌吹枕边风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当官的都是一些什么人？读书人。这些读书人最喜欢的就是写奏折到处喷人。

就秦陌这样的人会不被喷？

开玩笑，弹劾的奏折不堆成山就对不起他秦正义的别称。

想不被喷就要找个替代他被喷的人，而这位方大人便是最好的替代品。

这刚正不阿的性格谁都敢怼，一旦拉到自己这边他一个人便能抵一个朝堂。

而也正是因为他刚正的品性，他的弱点也极为明显。

“你能说服他最好，目前为止普天之下他的文学造诣最高，若不是传国玉玺在我们手中，有他在汴京城还真不一定能够拿下来。”

沈清羽依旧是当初的沈清羽，除了沐婧文其余的一切对她而言都不重要，只要能够让女帝开心让她从城墙上跳下去她都不会一点犹豫。

从宫中出来，秦陌拿着大将军的腰牌让人把方大人带进了诏狱。

老者眼中早已没了当初的光彩，也没了曾经为黎民苍生的雄心壮志，唯有遗憾在其心中萦绕。

或许这就是命吧，武朝之命，武帝之命亦是他之命。

“方大人？想啥呢？聊聊吧，说不定聊会天你就回心转意了。”

秦陌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吾不齿与乱臣贼子相谈。”

“就这么想死？”

“哼！”冷哼一声，方大人双目紧闭。

见状，秦陌搬了个凳子在他面前坐了下来。

“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一死武朝的朝堂将会成为什么样子？未来这天下又会成为什么样子？无人觐见，女帝独政千年前的浩劫说不定还会重演！”

老者微微抬头。

“如今大势所趋女帝复位乃既定事实，你觉得武治帝真就比女帝要强？”

老者眼皮猛跳。

强？强个屁啊！

不顾大臣反对非要北伐，一战折损武朝全部精锐，朝堂空虚无人可替，边境大乱无兵可用。

这都是那个昏君所造成的。

要不然就一个沈清羽也想助女帝复国？

如今木已成舟，万千不甘终究化为一声长叹。

见他这样，秦陌再次开口。

“你仔细想想，女帝虽然暴政但武朝被欺负了吗？武朝割地赔偿了吗？武朝需要外嫁公主来于别国和睦吗？时代变了，我们不能揪着过去不放。

做臣子的义务是什么？不就是帮皇帝分忧解难提供意见吗？与其这样死掉对天下人不负责任，不如用自己的学识来引导女帝让她勤政爱民。

您要知道，人之初，性本善啊，方大人。

你好好想想过两天我会来接你……”

秦陌走了，临走时他将横渠四句写在了方云恩面前的桌子上，只是短短二十二个字让他犹如当头一棒。

这个世界的大儒不多，每一个大儒都是为生民做出不可磨灭之贡献的学者，这样的大儒被读书人奉为标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