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曦微低下头,耳尖微红。
其实这些事他也从未刻意放在心上,以前也未曾有过类似的事,只是那日恰巧在将军府中吃饭,听到她的喜恶,便由此记下了。
后来太傅府里正好换了厨娘,那位一直给他做饭的厨娘因病回乡下休养去了,新换的厨娘最擅做鱼,他便寻了机会问了问,也是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琢磨,才找到了谢绝讨厌吃鱼的原因。
听他这么一说,贺兰涟才猛然想起谢绝上一回在宫中,好像也提及过吃食上的忌口,只是他听过就忘了,没有将这样的小事放在心上。
如今重提,已是高下立判。
贺兰涟长这么大,从来只知大丈夫生于天地间,自当顶天立地,闯出一番作为,这样的小事,实在不是他应该挂心的。
可也是正是因为自己没有挂心,别人却挂了心,他顷刻间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为什么她会频频拒绝自己的求爱,又为什么会将这人视作意中人。
原来只因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贺兰涟输得并不甘心。
“听闻霁月的女皇已下旨为四皇女定了亲事,独孤公子不在京中准备嫁娶事宜,怎么跑到我日照来了?”
独孤曦微与凤清然定亲的事昭告于金城开战前。
贺兰涟早有耳闻,本以为是郎有情妾有意的一桩美事佳谈,结果却在此处看见了他,霁月不是不准男子随意出门的吗?怎么他这个京都第一公子竟还坐船远行上了?
面对他的发难与讥讽。
独孤曦微不慌不忙地按住谢绝的手,不要她为自己出头,“一切都该感谢贺三殿下才是。”
“感谢我?”贺兰涟闻声嗤笑,“我倒想听听你要谢我什么?”
“若非贺三殿下设法生擒了四皇女,曦微也难得有这一次悠然游历日照的机会,按理说是该备下厚礼,登门拜谢的,可惜来时太过匆忙,怕是要失了礼数了。”他言语间客客气气,倒像是真的要为此好好感谢贺兰涟一番。
贺兰涟被回击得目瞪口呆。
气极反笑了出来。
按他这么说,自己倒是无意间撮合了他俩的好事不成?
他是怎么说得出要备礼感谢自己的?
贺兰涟瞬间觉得自己往日听到的,那些有关于京都第一公子如何谦逊有礼,如何端庄大方,才思斐然的,全都是骗人的屁话!
闻名不如见面吗这是?
“我可从未想过此举能助你一臂之力!”
这话一出,谢绝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好了,快吃饭吧,菜都要凉了。”
独孤曦微依言,不再说话,只是低头静静吃着饭。
贺兰涟则目光冷厉地扫视着他,体态娴雅端庄是不错,可这张嘴,未免也太利了些!
玉卿吃得很快,“咚”地一声放下碗筷,又掏出手帕来擦了擦嘴巴。
“你身边缺不缺人?”他忽然问。
谢绝一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