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层层护卫,宗衍父子二人终于在丰县县衙内见到了王瑾。
此刻越州军高层皆聚集在此,院落里布满了锦衣卫里的高手。
县衙外则是由虎卫甲士与精锐长弓手把守。
王瑾无论何时都奉行一点,那就是安全第一。
看着恭敬的宗衍,以及面上仍旧有些不甘之色的宗恒,王瑾请二人落座。
讲实话,王瑾还是很欣赏宗恒的,并且是真心想要接纳他,因为宗恒狗能打,会带兵,但不善权谋,还有着诸多牵绊与弱点,这种人好控制。
而他的儿子宗衍,则与其父不同。
乐进与其相谈的内容,完完整整的汇报给了王瑾,再结合他此番果断投降之举,足以见得,宗衍并不是一个好控制的人。
但是在王瑾眼里,宗衍也有用,用的好了就是一把刀,就是不知道能有多锋利。
看着入座的二人,顾言打开了自他们手中接过的锦盒,先是打开看了一眼,确认没有什么危险,然后转向了王瑾。
看着那血肉模糊的首级,王瑾眉心微微一皱,丑陋,恶心。
难以想象这还是之前见过的气质高雅,意气风发的崔氏子弟,崔禾。
无论是多么高贵的人,失败了就会死,死了就会变成一坨烂肉。
沉吟片刻,王瑾挥挥手示意顾言将盒子收起来。
脸花了,这颗脑袋就没什么用了,崔禾谨慎,身上也没携带特别的信物。
不过宗衍此举确实也证明了他的态度。
“大都督的心意本官已明了,待进京诛灭叛贼后,本官自会上奏朝廷,宽恕罪责。”
宗恒起身朝王瑾拱了拱手。
“多谢大人!”
此刻,他这个提督西域都护府的大都督,也要对一个南方偏远之州的年轻州牧行礼,口称大人。
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事已至此,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宗恒清楚,在崔禾自尽的那一刻起,崔氏将不会再给予他任何支持。
如今不再抱紧王瑾的大腿,那么西洲上下军民的日子更难过。
这就是被掐住咽喉的痛苦,没有关内的供养,西洲无法自给自足的运转。
“无需多礼,宗大人在西洲经略多年,统摄西域,本官很好奇西域诸国,宗大人能否给我讲讲西域的事。”
王瑾此问,并不是突发奇想,而是想了解一下西域都护府的情况,衡量一下西洲的价值,看看西域诸国身上有没有什么值得图谋的。
倘若是没什么价值,那么就不用耗费什么力气去将西洲捏在手里,只要给予宗恒一点支持,让西洲不至于沦陷即可。
毕竟西洲也是大晋领土,而大晋领土以后都是他王瑾的,西洲可以不扩张,但是决不能丢了。
而若是西洲有开发价值,那么得想办法要将西洲上下控制在手中了,得在西域都护府掺沙子了,还得大力支持宗恒,让被打的半死不活的西域军团恢复一下元气。
手里的刀够硬了,才能获取更多的利益。
宗恒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述他自到任西洲,如何组建西域军团,如何抵御外敌,以及西洲的风土人情,西域各国的实力,以及西洲面临的威胁。
听得王瑾心生不耐,让宗恒身旁的宗衍内心焦急不已,不停的朝宗恒打眼色,奈何宗恒讲得起劲,愣是没察觉。
看到这一幕,王瑾由衷的感觉到。
有些时候,对一些事物的敏锐感,是天生的,有的人不用教,生来就会,有的人哪怕是吃够苦头,上够当,也没那个心思。
如同前世之时,有些人家中长辈耳听面命教不会,有些人看看报纸,看看新闻,就能察觉到政治动向。
在宗恒刚说完一句换气之时,宗衍立刻跳出来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