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的路，贾瑾思索着此行的得失。

虽然他们此行的目的，是要追回那十车贡缎。

但没办法，贡缎压根儿就没过鹫峰。

虽然贡缎的具体去向没能问出来，但现在锦衣卫已经接手。

只要鹫峰还有知道贡缎去向的活人，锦衣卫绝对能问得出来。

毕竟，诏狱那五花八门的手段，任你是铁打的舌头铜做的嘴，面对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手段，也藏不住一点儿。

不过贾瑾觉得，就算锦衣卫问出来也没用，那批贡缎，估计早就在运往北方边境的路了。

隆安帝也不太可能为了面子，大费周折的派人去追查。

只有“荡平秃鹫寨”这一项功劳的话，贾瑾最多也就升个五品守备。

至于四品都司或三品参将就不用想了，没门儿的。

武官的品级即便再不值钱，五品之后也不是那么好给的。

大魏朝少说也有成百千伙山匪，若是剿一窝土匪就能升到五品以的话。

用不了半年，大魏朝的山匪就能少九成。

不过是真少还是假少，就没法确定了。

相比起剿匪的功绩，贾瑾此行最大的收获，还是那份账本和贾珍与呈记的密信。

通过这两天的观察，贾瑾已经能够确定，他带的这一队人中，有锦衣卫。

而那个锦衣卫，九成就是陈杰。

所以昨天锦衣卫接管秃鹫寨时，贾瑾并没有交出这两样东西。

他就是要拿着这两样东西，暗戳戳的示意隆安帝：

想要这两样东西，你就得召见我。

果不其然，队伍刚经过永定门，贾瑾便看到有两队人等在城门口。

其中，一队是隆安帝派来，要带贾瑾入宫陛见的宫廷內监。

另一队，则是过来“慰问”部下的巡捕营参将赵强。

...

行走在威严肃穆的皇宫内，看着周围飞檐斗拱，朱墙黛瓦的宫殿，再看看脚下白玉石铺就的地面。

贾瑾心中一动。

太史公在《史记》中，分别写过刘邦和项羽，在微末之时遇见始皇帝后的感叹。

这两句感叹虽不一定是史实，但却也很能代表刘邦和项羽的性格与志向。

刘邦看到秦始皇后，喟然太息曰：“嗟乎，大丈夫当如此也！”

项羽看到秦始皇后，则曰：“彼可取而代也！”

最终，两人也都成就了一番伟业。

虽然项羽的结局并不友好，但此时此刻，贾瑾的心情，确实跟项羽更像。

吾，必取而代之！

就在贾瑾心生无限豪迈之时，一旁负责引路的小太监却出声提醒道：

“贾大人，好奇虽是少年心性，但宫闱之中却不可张望。”

贾瑾闻言收回视线，朝着那小太监拱拱手道：

“外臣见少识寡，今日观天家威严，一时忘而四顾，还请公公见谅。”

说话间，贾瑾记住了这小太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