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诗面色惨白,方才被划破的掌心因为周遭气温低并没有过多出血,但疼痛仍在,现在要她提剑御敌,无异于自寻死路。
“齐殷。”
牧荑剑指宋诗,头也没回地喊了一声。
齐殷听到师姐的呼喊,也顾不上伤口的痛了,当即一个箭步上前跑到牧荑身旁。
“师姐。”
齐殷眼中湿漉漉地望着牧荑,天晓得师姐如神降临的那一刻,他有多欣喜。
他与陈琰都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却又捡回来一条小命,齐殷啜泣两声便要对着牧荑哭。
“师——”
“他们打你哪儿了?”活了两世,又是师出同门,牧荑对齐殷的尿性避之不及,眼见他又要掉金豆子,当即出声制止。
齐殷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即想到之前的遭遇,便大声控诉起来。
“我们好不容易杀了凶兽才得到的灵兽蛋,这群狗杂种见了便起歹心想杀人夺宝,我们不肯,他们便要杀我们,师姐,你不知道,二师兄和周师妹被坑着与我们走散,江师妹被他们丢下了深渊!”
明明牧荑问的是这群人打了齐殷什么地方,齐殷却丝毫不提,原因无他,相较于江师妹的遭遇,他们能捡回来一条命已是万幸。
齐殷说的这些牧荑早已知晓,眼下便也了然于胸。
“既如此,那便将他们全丢下去罢。”
牧荑说的他们,便是那些个仍然苟延残喘的宗门弟子。
闻言,众人皆是一惊,随即不断磕头求饶。
“小的错了,小的再也不敢了,求您饶了我吧!”
方才同门的惨死早已将他们奋起反抗的心彻底击碎,如今矛头对准他们,他们心下顿时惊慌不已。
人性便是如此,弱肉强食,当他们强的时候,便有恃无恐,当他们弱时,便如丧家之犬摇尾乞怜。
若是先前施暴者不曾有他们,牧荑便也不会将其牵连,但现在,一个也逃不掉。
几声惊叫响起,血滴之上留存的便只剩牧荑三人与一个宋诗。
“你想如何?”
宋诗见牧荑当真肆无忌惮,心下也开始打起鼓来。
牧荑唇角冷笑,“你猜。”
“你不能杀我,我是倾月楼掌门首徒,是望都城主的女儿,你杀了我,绝对没有半点好处!”
“望都啊……”
牧荑口中喃喃自语,记忆中不断回闪着前世有关望都的回忆,随即轻嗤一声,“那又如何?”
她只知道,前世望都是百姓死得最多的一个城池。
不过半日,望都便已成了一座空城。
横尸遍野,流血千里。
那时候,城主在做什么?
他卷着亿万家财投奔了当时如日中天的倾月楼,全然不顾城中众人的安危。
如此城主,拿来作何?
牧荑眉间凌冽,手中长剑当即往前。
只听扑哧一声,剑尖刺破宋诗胸膛。
鲜血顺着剑身往下,宋诗脸上皆是不可置信。
临死前,她只能靠着微弱的意识听到牧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如你所说,将你们全部杀了,谁又能知道是我干的?”
宋诗死不瞑目,齐殷与陈琰虽是活了下来,心下却也是难过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