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七岁,但那时的顾染青又瘦又小,说五岁都会有人信。
师傅牵着顾染青的手走到宋断莹面前,对宋断莹说:“这是你的小师妹。”
宋断莹好奇的打量着顾染青,她穿着一身破旧的麻布衣裳,脸上脏兮兮的,头发有些乱,但大大的眼睛特别明亮,特别好看。也许是因为新环境的关系,顾染青大大的眼睛里面都是胆怯,像小鹿一样。宋断莹当时就升起了保护她的心思。她也确实做到了,从小到大,她一直在保护顾染青。
就因为一直保护她,所以她也不愿意去触碰顾染青悲伤的童年。她怕她一问,顾染青就会伤心。
所以,宋断莹到现在也不知道,顾染青小时候到底经历过什么,此刻又到底在因为什么伤心难过。
“你愿意和我说说吗?”宋断莹手指轻轻地擦去了她眼角的泪,指尖划过她的眼角,是冰冰凉凉的触感,宋断莹心里更是增添了几分怜惜。
顾染青抬眼看向宋断莹,依旧如同出现时那样,湿漉漉的大眼睛像小鹿一般:“断莹。”
“嗯。”
“当年战乱,家破人亡,流民冲进府里,将家里的东西抢劫一空。最后,家中只剩下父亲,母亲和我,颠沛流离,食不果腹,父亲饿死在破庙里。此后,就只剩下我和母亲继续四处流浪。那天,我与母亲在街上乞讨,总算有了口吃的,就在我们回去的路上,那个人,那个采花贼,将我和母亲掳走,然后,我母亲就被他...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我就被绑在旁边看着。我哭我喊,可是都没有人经过。”
宋断莹在怀里摸了半天,总算摸出了一方手帕。她将顾染青抱在怀里拍了拍后背,又用手帕轻轻擦了擦她眼角的泪。
“他走后母亲,母亲就像失了魂一般,不论我怎么喊她,和她说话她都不理我。母亲将我解开之后,就直直的朝悬崖边走去。我哭着,求着,让她不要离开我,让她不要跳,可是她还是跳下去了。从那以后,我也没有母亲了。我没有亲人了,我只有自己了。”顾染青抽泣得厉害,肩膀不停地抖动着。
“染青,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你还有我,你不是一个人,我永远都在,我永远都会在你身边。”宋断莹安慰着顾染青。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还是按照胜朝暮说的,去找了其他的受害者。
这一找才发现,居然有这么多受害人。
天色越来越晚,四人在莱州城碰面。
四人见到对方的时候都是沉默,因为她们都知道,这些受害人的背后都是沉甸甸的命运。
“你们找到了不少吧?”胜朝暮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居然如此干涩了。
顾染青点头:“真没想到,他居然犯了这么多案子。”
“可有很多人都不愿意出来作证。”宋断莹道。
“这已经很多了。”胜朝暮考虑了一下,打算和盘托出,“祝玉珏已经派人送信去京城了,最晚后日就会有刑部或者大理寺的人来审理此案。”
“你究竟是何身份?一封信能撬得动刑部或大理寺?”顾染青敏锐地问。
祝玉珏看了胜朝暮一眼,胜朝暮冲着他点了点头。
“原本不想暴露的,既然如此,我就直说了,我的祖父乃是长平王。”祝玉珏说完之后仔细观察着两人的表情,并没有太多变化,于是有些不满地问,“难道不惊讶?”
宋断莹表现的很平淡:“早就猜到你身份不凡了,只是没想到居然是王爷的孙子。”
“那朝暮姑娘的身份?”顾染青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