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惠芬脑子一片空白,跟着岑曦走出陆乐乐住的房间,一直跟着快到自家大门了,她终于回过了神,一双眸子幽幽看着岑曦,可也只敢看两眼,随即低了头。
在兰岗大队落脚这么多年,张惠芬一直被王兴农压制着,但她从来没有打心底畏惧过他,因为那就是个莽夫,她只要小意讨好,当个少说话多做事的人就好了。
陆乐乐进门后,那就是个水性杨花、心眼子小的人,张惠芬很快也将人拿下了;再后来王兴农出事了,要关二十年,王家她终于可以当家做主了。
这近一年的时间,张惠芬过得身心舒坦,王胜利那她给找了个下家鬼混,三五天不着家,陆乐乐这边算是废了,她时不时来卖几句好,整个王家随她拿捏。
可今日岑曦的到来给了她当头一棒,让她自以为的安逸成了泡沫。
“惠芬姐,今日在诊费你给个三块就好,不过给陆乐乐的那颗药,三十块,那个小瓷瓶里的药一百块。”岑曦说道,“后续的三天针灸,一天两块吧,毕竟都是知青出身,给惠芬姐优惠些。”
“一共一百三十九块。”岑曦笑看着张惠芬。
张惠芬瞬间心疼,一百三十九块,厂子里的工人一个月也就赚三十来块,他们家还是地里刨食的,一百三十九块是很大一笔积蓄了。
“岑知青,你也说了我们都是知青出身,陆乐乐她还是跟你同一批下乡的,你再给便宜些?”张惠芬讨价还价,但看着岑曦不变的神情,一颗心顿时往下沉。
“惠芬姐,你该庆幸我是个好医生,给你的是实价,之前丁书记来你肯定也知道,我给丁家看病人家给的,我要不要跟你透露一下?”
岑曦似笑非笑的模样让张惠芬当然不敢多问。
“我,我现在就去拿。”张惠芬咬紧后槽牙去了自己屋子,出来的时候把诊费给了岑曦,岑曦当着她的面点清楚。
“我既然说了能治好陆乐乐,那就是真能治好,惠芬姐别再做那些小动作。”岑曦含笑看着张惠芬,“也别多嘴,惠芬姐这张能把死的说成活的利嘴,我也算是见识到了。”
“我这人嘴皮子一般,但动手能力强,兰岗大队也算是有名,希望惠芬姐别犯在我手上,我这人动手的时候不看男女。”
张惠芬暗恨,但她拿岑曦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本来她的打算就是挑拨岑曦跟陆乐乐的关系,由陆乐乐出面。
“你们婆媳俩都还不够格让我记在心上,我这人平时好说话,让我厌烦了,我有的是法子让对方不好过。”岑曦把钱收到口袋里,然后朝着张惠芬挥了挥手,潇洒转身。
“哎呀岑医生,这胜利媳妇的病怎么样啊?”张惠芬的一些邻居回来看到岑曦从王胜利家走出来,笑着上前跟岑曦说话,并询问陆乐乐的情况,毕竟瞧着是要不好的人。
“看好了,能治,不出意外一个礼拜能下床了,好生将养着,吃些补身子的好食材,一个月就能大好,不过要想恢复到原来差不多的情况,还是要吃得好,劳逸结合。”岑曦笑着把陆乐乐接下去的情况如实反应,这些可都是最好的监督人啊。
张惠芬一张脸都快笑僵了,在岑曦说完不得不恭维、夸赞,“岑医生真是好医术,咱们兰岗大队有岑医生坐诊真是太好了,咱们家乐乐也是幸运,能遇上岑医生,这回能赶上高考了。”
周围的社员对于张惠芬的话都有些意外,“你同意让你家儿媳妇去参加高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