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在这一刻似乎都温柔了起来,陆景行指尖轻轻移动,在触碰到岁繁衣袖布料的时候停止。
只这样浅浅的触碰,都能叫他的眸中迸发喜悦的光彩。
岁繁垂眸,瞧着那指尖片刻,忽而手腕一翻,将那两根手指包入掌中。
常年劳作的手并不柔软,可陆景行却有种踏入云端的错觉。
他指尖猛地僵住,然后缓缓地缓缓地动作,与岁繁十指相扣。
在冰天雪地中,他们交握的掌心泛起微微的潮湿,无声诉说着他们的紧张。
“岁繁。”陆景行轻轻叫了一声。
岁繁没有回他,只是被他握在掌中的手悄悄动了动,像是在说“在呢。”
陆景行抿着唇,半晌后道:“今天天气真不错。”
这样美的雪,是他此生第一次见到。
“阿嚏!”被冻成狗匆匆跑过的考生回头瞅了陆景行一眼。
这哪的人?没见过雪还没挨过冻吗?
这滴水成冰的天气,怎么都说不上好吧……啊!
光顾着回头看奇葩的考生四仰八叉倒在地上,叫周围空了一大片。
旖旎氛围在这一刻消失殆尽,岁繁也扑哧一声笑出来:“快别说这话了,我怕你挨打。”
这么多人冻着呢,你还敢说天气好?
陆景行脸黑黑的,郁闷了半晌闷闷道:“好。”
煞风景。
“岁繁!”寒风带来岁刚的大嗓门。
“诶,来了!”岁繁从陆景行手中抽出手,朝着远方用力的挥着。
掌中一凉,陆景行垂眸失落的看着自己的左手。
下一刻,一抹冰凉自他颊边划过,带着淡淡的清香。
陆景行呆愣半晌,在确认那一刻的触感是什么的时候,瞳孔骤然放大。
岁繁回眸看着待在原地的男人,笑意越浓:“还不走?我爸在等着呢。”
“来了。”半晌后,陆景行应了一句,追上去的脚步轻快,再不见半点刚刚的失落。
【嗤,纯情佬。】系统不屑。
“这天儿冷的。”零下三十来度的天气,岁刚愣生生在考场外从开始等到结束,绕着周围走了两圈,脸冻得通红。
他推着闺女朝他们住的方向走,口中絮絮叨叨:“快跑快跑,等等要冻坏了。”
岁繁被推搡着向前走,笑盈盈的问岁刚:“都不问我考得怎么样吗?”
她瞧着这两天岁刚都怕把自己憋坏了,想问又怕影响她的状态。
“嗐,过几天成绩就出来了,也不急于这一时。”口中这么说着,岁刚眼神却带着几分期待。
他真想知道,但也真怕闺女没考好伤心。
“考得还不错,您就等着我上大学吧!”他的好闺女向来孝顺,根本没给他忐忑的机会,直截了当地喂了他一颗定心丸。
岁刚喜笑颜开:“考得好就好,考得好就好,等回家让你妈杀鸡!”
顿了顿,他又道:“买别人家的杀。”
他家的鸡,早就在这不会过日子的败家闺女手底下牺牲殆尽了,现在想吃鸡还得买!
岁繁乐了:“你不是不让我那么吃吗?”
为了老妈亏空虚弱的身体,也为了自己的口腹之欲,岁繁这一年可没少买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