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鸣宗有一终年积雪不化之地,是为天山。
于是当生长于大陆南方的迟鸢艰难地载着三个小尾巴御剑飞上来时,她深深地被震撼了。
这里的雪与小世界那种苍白枯燥的雪大不相同。
它是有生命力的,会流淌的,这些雪花轻柔如羽毛,纯净而美丽。
四下望去,积雪下竟然有新绿探头。
符珏平日素爱任何风雅之物,见状,他感慨了一句:“也算不虚此行了。”
晶莹的雪融化在手心不见,茫茫白雪衬得少年身姿如玉,眉眼清俊。
他想起了小时的一个故事,忽然叹息道:“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偷听的越九青探头,那两只耳朵脱离了束缚,蹭一下冒出来,他不解地看着符珏:“雪,又怎么可能代替余生?”
符珏唰一下展开了他优秀的桃花扇,分明身处极寒,他还不紧不慢地轻摇罗扇。
“这就叫情调,你不懂。”
下一秒,狂风大作。
迎面而来的雪花落满肩头,紧接着,一个雪球砸中了符珏的面门。
“嘶,好冷!”沁骨的雪水滑入颈肩,符珏连带扇子也不摇了,他冻得原地弹跳。狼狈的抹去脸上的雪珠。
一旁看戏的迟鸢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还情调,叫你要风度不要温度,这下遭报应了吧。”
她笑的浑身发抖,肩膀不住的抖动着。
符珏恼得耳根发红,险些维持不住自己所谓的风度,仍旧持续嘴硬,“这只是意外,不看意外还是很酷的。”
迟鸢正疯狂嘲笑小伙伴,忽然脑瓜子一阵嗡嗡嗡。
她懵了片刻,又打了个寒战,才反应过来:“诶,谁偷袭我?”
然后看见一对颤动的狼耳朵,居然是面带无辜的越九青。
坏心眼的狼崽手里抓着一团雪球,开心道:“好玩。”
“你也变黑心了!”迟鸢愤愤的控诉越九青,然后委屈地看向符珏:“符珏,你看他!”
结果是被二人合力用雪球栽进雪地里。
符珏反击成功,刚要猖狂大笑,又被越九青闷头一砸,最终演变成了一场无可避免的混战。
然灯静默地驻留原地,白色雪絮落满了一身,像一座屹立不倒的雪雕。
他有些羡慕地看着尽情玩雪的三人,忽觉背后一冷。
然灯茫然地转头,他被突如其来的雪球砸中肩膀。
紧接着,他又看见了偷笑的迟鸢,符珏无奈地摆手,还有木头脸一样的越九青。
“一起来打雪仗,然灯!”
迟鸢大声地喊着他的名字,身旁的两人是近乎纵容的默许。
“…”
这场战争的战火最后还是牵连到了罚站一样的然灯身上。
等到四个人累瘫得倒在地上,几乎感受不到寒冷。
迟鸢更是不怕冷地跟着暴露种族本性的越九青在雪地滚来滚去。
不过是十三四岁的年纪,还是孩子心性。
滚累了,她转到安详平躺的符珏身旁,面朝天空伸出手指,“我感觉我的灵根暖洋洋的。”
说着,一道寒气从指尖涌了上来,是一朵晶莹剔透的冰花。
符珏:“…?”
他语无伦次地道:“你变异了?”
迟鸢僵住:“啊?”
冰天雪地里,两人面面相觑。
迟鸢又重新召出了自己的水灵根,忽然有些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