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架一副接一副抬进来,放在院子里,上边盖着白布,围观百姓指指点点,猜着里边是什么。
“萧公公,你这是——”
萧青阑步入公堂,朝众位大人拱手见礼后,解释道:“咱家刚去了趟王大爷的府邸。”
什么?
王敬时顿觉不妙。
就见萧青阑打了个手势,手下们齐齐掀开白布,担架上赫然是一具具女尸。好些已经腐烂成了白骨,套在空荡荡的女子衣裙里。
“阿莲!”
老丈认出她女儿的衣裙,手脚并用爬过去,趴在担架上一阵痛哭。
“天呐,这么多尸体,不会是在王家发现的吧?”
围观百姓不忍直视,萧青阑出声直接肯定了他们的猜测。
“贾大人,这些都是咱家在王大爷的后花园里挖出来的。还不止这些,咱家的人还在王家继续挖,咱家怕诸位大人久等,就先过来了。”
围观百姓又是一阵唏嘘。
“王家心也太大了吧,日日与这些尸体待在一起,不怕冤魂索命吗?”
“王敬时做了这么多恶事,他自己都比鬼可怕,他还会怕鬼吗?”
“我说王大人方才判什么择日问斩啊,就应该即刻行刑!”
“说的是!让这种人在世上多活一天,就是对世道的不公!”
王敬时先是看到担架上的女尸又惊又惧,再是听到百姓的议论,又恼又恨。
“萧青阑!枉我平日里真心待你,当你是朋友,你居然趁王某人不在家,强闯王某人的家宅!”
萧青阑看了眼抱头痛哭的柱子父女,又看向王敬时,嘴角一勾,仿佛在说:你可以县衙里劫人,我为什么不能闯你家宅?
王敬时看懂萧青阑的眼神,更气了。
“咱家不过一介阉人,可不敢高攀王大爷。”
当萧青阑不知道嘛?王敬时一边给他送银子,一边同人骂他是阉奴。
“贾大人!”
王敬时朝贾参政投去求救的目光。
贾清面色也很不好看。
王敬时的书信送到江宁府的布政使司,布政使一合计,想着王贺不过一个小小的巡按御史,翻不出风浪,但保险起见还是派了他来。
他们这些人在江南,有谁没收过王敬时的好处?搭上王敬时,等同于搭上阁老的路子,都是阁老门生。多少事情牵扯在一块啊,动王敬时等同于动了整个江南仕宦圈子。
可是,萧青阑就这么大剌剌把尸体摆在众目睽睽之下,这让他怎么保王敬时?
贾清越想越气,但他久经官场,即便再生气也不会表露在面上,只是语气一派生冷。
“萧公公。”
贾清端出一方参政道的派头,问萧青阑:“你可有衙门签署的搜查令?”
萧青阑坦言:“没有。”
无知!
贾清的眼神透露出几许轻蔑,又问:“那你是怎么进的王家?王家人难道就这么任由你闯进去吗?”
自然不能,王家人又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