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一时怔住了,今日的张夫人着实反常得异样。
若是论平时别说底下的下人,就是刘妈犯了错,也少不了一番打骂。
今日不仅不罚,反而奖赏,怎么不怪。
刘妈脸上还是感激涕零,谄媚道:“能为太太做事,是我的福气,哪敢讨要什么。”
张夫人露出满意之色,用眼睛朝她手中的碗使了一个眼色。“现在喝了吧。”
刘妈也不再说什么虚伪推辞的话语。
但她刚想喝,忽地听见张夫人又道:“你也说了这碗是少太太熬的,连血沫子都是她亲手撇去的。你是不是应该一干为敬?”
这话虽然是反问的,但在刘妈听来,这就是无比肯定的句子。
她仅从指尖便能隔着碗感受到里面鸡汤炽热的温度,想着她端上来的时候,怕烫着还特意用袖子隔着。
这进了屋怕张夫人责难,才临到门口撤了袖子,生生忍着这烫意。
若是这一碗生生灌进去,她的嗓子怕是就不想要了。
“太太,这汤”
张夫人哪里给她开口的机会,脸上皮笑肉不笑道:“怎么你是瞧不上少太太的手艺,还是瞧不上我送你的礼物?”
刘妈顿时哑了嗓子,她垂头看了看碗中的汤,纠结了许久,终是捧着碗跪在地上,高声求饶道:“太太,这次是我做错了,是我的疏忽,你就饶了我吧。”
张夫人眼中露出狠辣之色,阴笑道:“我不是说不怪你了吗?还赏给你一碗汤,你是瞧不上吗?”
刘妈的身子颤抖不成一块去了,她瞧着手中的汤,看来今日是逃不过这一遭去了。
她捧着汤,一点点迟缓的送到嘴边,企图多拖延些时间,让汤变凉些。
可是这碗热汤哪是那么容易凉的,入口的时候,灼热感燃烧了她整个喉咙,像是着火了一般。
刘妈刚想停下,就被张夫人一记眼刀,手上的动作又停滞住了。
这碗热汤真是硬生生给灌了进去。
刘妈张着口,一直不敢闭上,企图散去口里的余热。
张夫人又换了一副脸色,抽出帕子擦了擦她嘴边的惨渍,“我也不是不心疼,可这件事关系到孟晗的终身大事,你可懂?”
刘妈看着此刻的张夫人,犹如看到地狱的活阎王一般,眼里尽是惊恐之色。
她发了几次声,都说不出话来,求生欲让她急点头。
张夫人嫌弃的瞧了一眼手上擦拭完刘妈嘴角的帕子,随意丢在她的身上,“孟晗那边你该怎么说,怎么做,不用我提醒吧?”
刘妈头立刻摇得像个拨浪鼓。
张夫人浅笑了一声,“你下去,你这月工钱里我会多给一些,今日也放你半天假,去寻个医生好好看看嗓子。”
刘妈跪在地上,朝张夫人垂了垂头。
她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腿早就跪麻了。
但相比与张夫人继续呆在一个屋里,她更是愿意去承受腿的疼痛感。
林氏商行今日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身着貂绒大衣,头戴豹纹绒帽,举手投足间尽透着嚣张之色。
像这种人不是暴发户,就是地痞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