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康出了如此大的变故,梁大将军自然收到了风声,沉重的脚步踩在地上共鸣出响声,他一身威武的铠甲泛着血色,身后的红色披风在风中猎猎飞扬,腰间的玉带扣下悬着一把长刀,刀鞘冷冽。
一介武官竟带刀入殿,可见其势大狂妄。
“臣参见陛下,听闻长公主出了事,紧张之余直接从军中入宫,未除甲卸刀,还请陛下见谅。”梁大将军话中处处透着敬畏,可他所袒露的神色并非如此,颔首时与铁志对视一眼,神色相交时情绪复杂。
“你来的正好,铁志是你的副将,他所犯之事人神共愤,你可知情?”这样的契机难有,皇帝抓住了就非要断了梁大将军一臂。
“将军,我是冤枉的,那些女子都是自愿的,并不是强迫,我只是在欢愉时用力过重了些,哪料他们经受不住,至于长公主所说之事却有其事,但也是他们私闯民宅在先,还派了宿卫袭击,我调动强弩队只是为了自保,纵火灭口更是无稽之谈,望将军明鉴。”
铁志一张口便是颠倒黑白,早前不在皇帝面前分说,这会儿却在将军膝下诡辩。
“陛下,我等是擅闯了铁府,可也是为了救人而不得已为之,可绝不是铁副将所说的那般,强弩队出动以及纵火皆是为了杀人灭口,府中景象一看便知。”唐林出头分说,那铁府房门墙上的箭孔足见铁志杀心。
“铁志虐杀女子又企图谋害长公主实在是罪大恶极,理应严惩,为抚慰亡灵及安抚长公主今日之惊,臣附议赐铁志鸩酒一杯,赐其死罪。”铿锵有力的声音让人听了只觉耳朵痒痒的,总有些不真实。
铁志可是他的左膀右臂,又有救命之恩,他真的会痛下杀手?
可北渠皇帝顾不了这许多,话既是他说出口的,便借坡下驴,当即唤来宫人去准备鸩酒,铁志听着直接飞扑到梁大将军身前,扯着他铠甲叫冤,可他都不为所动。
黑木托盘上一杯鸩酒汤汤,铁志看着近在咫尺的鸩酒心下一横直接将其打翻,众人也没料到这事会如此发展,皆无防备,谢暄就在这样的情况下被他挟持住,有力的左手手臂紧紧勒着她的肩膀,右手五指张开有力掐在脖子上,手中力道不轻不重,但也让人忌惮。
细长的脖颈在常年习武的铁志看来就如瓷器一般易碎,眼见谢暄被挟持,众人皆不敢妄动。
“铁志,别乱来,放开长公主。”裴言辞见状慌了神,斥责着他赶紧放开,可惜已是穷途末路的他哪能听得进去,“放开?放开她我就得死,我还不想死。”
“都是你,若不是你多管闲事,我哪能有今日,不过一个区区宫婢,你竟为了她以身犯险坏我好事。”恶狠狠的语气在谢暄耳边想起,愤怒输出后他手中力道又加重了几分,渐渐的有些喘不上来气。
“别,放开长公主,你不是要我吗?我跟你走。”砚宁不忍谢暄受苦,委身自己以换她的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