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闪雷鸣、风雨交加,如山河蹦裂,石破天惊。上官夜蓝这一夜到很晚才肯入眠,小米驼安然地在灵夕妍的怀里睡着,小腿把锦被蹬到了一旁。
灵夕妍做了一个血淋淋的噩梦,梦到一个女子,浑身带血,发遮住她苍白没有血肉的脸,血从她的脸骨处流出,没有容貌的她握着剑朝灵夕妍一点点地挪动,终于来到灵夕妍的身侧,她举剑把灵夕妍的心脏铰穿,可灵夕妍没有感到痛楚,反而上官夜蓝躺在血泊之间,没有了气息。
灵夕妍醒来,双目呲咧,眼白充斥血丝,苍白无力,大汗流淌,湿了她身上的睡襟,哆哆嗦嗦地拽着被子。
灵夕妍迷路在梦魇之中:
为什么梦里的女灵会让我感觉到如此的熟悉?可是她为什么要杀我?明明剑插入的是我的身体,可夜蓝他……
灵夕妍听着外面雨从屋檐上滴落又打折草木的声音,心里莫名的心慌,她不安地看着熟睡的小米驼,把掉在地上的被子拉到床上,把小米驼往自己身上靠了靠,再次盖紧了锦被,找回了一点心安,但后半夜,灵夕妍也没有真正地睡着。
蒙蒙的清晨,雨也停了,山河小路积水成泱,到处都是残花败柳的暗沉景象。
“王爷,快随老臣去栖运。情况紧急,王宫已经被重兵保护,现在我们需要前去镇压,遏制灵化。”楼泱带兵闯进了王府,一路畅通无阻,没有一个仆人。突来的灾难没有给楼泱多想的时间,他一心想解决源头,减少无辜死伤。
将近天亮,楼泱和上官夜蓝几乎同时得知以栖运赌场为中心,散出黑气,才一个早晨,周边的部分百姓就已经失去了理智,他们咆哮着,撕咬着妻儿、挚友、路人,咆哮着,六亲不认,一波一波地直涌向栖运赌场。
众兵将凭紫笠水才能暂时抵挡黑气半日,可半日之后他们也将会像这些百姓一样被逐步灵化,被死神眷顾。
上官夜蓝把府中的精兵,甚至是仆人都调到了灵夕妍和小米驼的身边,他依旧白袍加身,腿脚腰胳用衣绳束着,利利落落,拔出噬血剑,呼动巡城之兵与楼泱前去灵化之地“栖运赌场”。
“楼将军,你和瑾剑域先拖住这些半灵的百姓,非全灵者,切勿伤人性命。”上官夜蓝吩咐完,面无表情,眼神戾气,与冷离二人杀了进去,没有带一兵一卒。
冷离将腰间的软鞭抽出,一身飒爽黑衣,使出二分力挥向半灵者,上官夜蓝对付这些失去理智的百姓也没有出剑,只是借剑鞘帮自己开路,瞬间一白一黑二影默契配合,根据观察半灵人的聚集方向,他们很快就找到了祭台。
灵涵悬浮在四头蛇的上方,开始的石像早已变成了凶煞的活物,八只蓝瞳目已经归位,四头蛇下方是死婴池,跳下去的全灵者被池中的血蛊蛀咬,森森白骨飘在血水表面,散发着杀人的恶臭味,四角的井上空腾着黑气向四周散去,灵化之源。
灵涵身上的白纱被染成黑色,她颈部、脸部及赤着的双脚发暗的皮肤下暴起的青筋,清晰地看到暗红错乱的血管,她的眼睛好像怨气所化,睫毛眼睑没有一点活动的生机。
祭台的台阶下,一个蔚蓝之发,肩带双月弓刀的男子昏迷不醒,上官风落让月焚先看着,他需要去二次提取勿生草以预阴力,控百灵。上官风落走后,月焚仓促试唤灵涵意志,内力被大伤以致虚弱昏迷。
“必须要在今夜月圆之前将作为器皿的灵涵唤醒,否则将无力回天。”上官夜蓝用命令的语气对着使软鞭的黑衣少年说,手里的嗜血剑不受控制地震动,上官夜蓝自觉自己的生命力在丧失,流沙一样下陷,一点点地被嗜血剑拉向死婴池。
上官夜蓝的双脚没有规律地挪动,眼瞳的红云被浓染上色,意识朦胧。
“王爷,你怎么了?我们要如何唤醒灵涵?”冷离看到前面的上官夜蓝,微妙的病变,眉毛拧成一股绳。
冷离后来的话,上官夜蓝并没有回答,他就是自顾自己往前,同时晃荡脑袋,让自己保持清醒。
冷离发现上官夜蓝快走到了死婴池边,对自己也不理不睬,于是出鞭,鞭尾缠着在上官夜蓝的腿上缠了几圈,鞭禁锢了他,冷离用力拉着鞭子,才没有让他跳进池里。可是冷离没有他的力气大,只能使出浑身的劲去牵制他,根本腾不出多余的力去唤灵涵。
月焚依旧不省人事,呼吸虚弱,躺在祭坛下方。
栖运赌场外风风火火地赶来两个骑马之人,一个年过七旬的老者,岁月的褶子饰脸,白发苍苍,手持银白棍戟;另一个女扮男装的冠发女子,英姿飒爽、唤玉剑,伤全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