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如珠心惊肉跳,莫名的,眼底跳跃起兴奋的火光:“说说,哪个得罪死了你?甄青云?张姨娘?”
这不一下就猜中了?甄青殷突然说:“倘若甄青云断了腿,大家是不是第一个怀疑我?”
“当然不会!”殷如珠斩钉截铁。
甄青殷松口气,她又追了句:“大家头一个怀疑目标,自然是我。”
甄青殷:“……”
这跟怀疑她有什么区别?
不过,她是个执着的人,就像以前执着摆烂,现在气消得差不多了,仍执着报辱母之仇。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且先把甄青云欠她的这条腿放一放,过个一年半载,总有机会把欠她的还回来。
主意已定,甄青殷笑道:“哪日姨母手底下的人有空,帮我瞧瞧张姨娘在庄子上过得如何,好些日子没听到她的消息,没成想,她倒挺安分的。”
张姨娘可不是个安分的人。
这么久没她蹦跶的消息,或许那庄子有什么问题。
二叔真是个狠人啊。
既然她过得惨,甄青殷当然要听听仇人怎么个惨法,免得惦记着,晚上做些乱七八糟大杀四方的梦。
“你呀你!”殷如珠点点她的额头,怕伤到她的脖子,点得格外轻,舍不得用一丁点的力气,“明明是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偏要说些狠话,其实心软得不得了。”
若非怕连累她,青殷恐怕不会收手对付甄青云。
回头瞧瞧那甄青云在无歧书院怎样,万万不能叫他成才了,有丁点苗头也要给他掐死。
她心里叹气,可惜青殷没瞧上太子,太子貌似也没执着于她,昨儿他俩都没去赏灯宴,一个回了府,一个四处巡防。
不知两小只出了什么变故。
殷如珠默默扒拉京城各家公子,她也该出去走走了,留意留意好儿郎。
姨甥俩天南地北聊了聊,话题拐到无歧书院,甄青殷状似不经意地问:“姨母,大表哥何时回京?可有写信回府?”
“你怎么又提到他?”殷如珠这回是真警惕了,心惊胆战,生怕甄青殷是因为挂念上了宋蹇,才会拒太子于千里之外。
“他在家时,国公府比我们府上还热闹,”甄青殷笑着朝她眨眨眼,“不知拜了山长为先生,又外出四处游学,有没有长进些,免得回了京,闹您和姨丈。”
殷如珠揉揉跳动的眼皮子:“可别提了,他的事,我可不敢插手,说起来也是个可怜人,从小没了娘,还因为你姨丈瘸了条腿。每回他闹你姨丈,我是半点不管的,他自己造的孽,自己收场。
初十那天收到他的信,说贪看荒原风雪,被大雪阻了路,才知他跑去了北方边境,半路经过京城,竟没回来看看,为此,你姨丈挨了一顿老国公的骂。这回给了准信,说夏天之前一定回京。”
甄青殷沉思,自皇贵妃生了太子,太子稳坐东宫,晁国公就慢慢放了兵权,全力为太子铺路,猛虎收起爪子,给皇帝、皇后以及皇后背后的谭家发出安全信号。
宋蹇冷不丁跑去边境,有联系旧部的嫌疑,晁国公挨骂,恐怕不止是因为父子失和,闹得宋蹇不愿归京的缘故。
“宋蹇不是良配。”殷如珠见她出神,忍不住把话摊开了说。
甄青殷冷不防听到这句,不由失笑:“姨母想什么呢,我对大表哥没半点心思,大表哥是什么性子,我和姨母一样清楚。他确实不是良配。”
她对病娇变态没兴趣,甚至不想打交道。
反复问,只是想确定剧情走到哪一步了,什么时候劝姨母出家合适。
殷如珠这才彻底放了心,破天荒留在甄家用了午膳,请出了久未相见的妹妹大殷氏,为照顾她已是半个出家人,午膳全部吃素。
下半晌,她去瞧了瞧甄老夫人,象征性坐一坐,便回国公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