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姜贵妃被气得浑身发抖,整个人愣在了原地,方才付太医为他诊治之时,她早已经遣开了周围服侍的宫女,此刻房间里面就她和付太医两人。
沉默了好一会,她才缓缓抬起头,一张惨白的小脸上满是冷汗,可那眼眶却是血红血红的,她早已经找不到自己的声音,耳边都是尖锐刺耳的鸣叫声,开口便泣不成声:
“你,再说一遍?”
那付太医虽然是宫中的御医,但此生都没有见过如此情况,昨日自己和一群太医一起明明诊出的是喜脉,今日这喜脉竟然就无端端的消失了!
他死死的低着头,不敢看姜贵妃的眼睛,“娘娘,喜,喜脉消失了……”
姜贵妃身子稍微向前倾,像是确认了这番话果真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瞳孔稍微放大了些,一双眸子死死地盯着他,眼看着就要发狂:
“你告诉本宫为什么?昨日诊出来的脉象是喜脉,今日难道本宫肚子里的孩子就这么无缘无故地不见了?你是在跟本宫开玩笑吗?”
付太医垂着头,声音如蚊子般小:“娘娘,微臣仔细诊断过了,这喜脉它,它当真是没有了啊!您现在,是,来月事了……”
“呵。”
姜贵妃听着他的话,沉默了许久,嘴角缓缓勾起了一抹冷笑,“昨日你们太医院诊断出本宫身怀龙胎,是喜脉,如今陛下和六宫嫔妃全部都知晓本宫怀孕了,今日你却又说本宫喜脉无缘无故消失,你觉得这事要是传出去你们整个太医院还有命活吗?本宫要本宫的孩子回来!”
说到这里,姜贵妃顿了顿,一双眸子死死盯住了付太医的头颅,绽放出异样的光芒,“你最好还是帮本宫想想办法,如何瞒过去,否则你这条命,就算折在这里了。”
话音刚落,付太医哐的一下就跪了下去,膝盖触底发出巨大的闷响声,“娘娘!微臣医术不精,诊断失误,可昨日整个太医院的人都替娘娘诊断过脉象,都说是喜脉啊,怎么会诊断错误呢!”
姜贵妃冷冷看着他甩锅,靠在床边的身子有些疲乏,嘴上的冷意却分毫未减:“可不是每个太医都是我姜家的人,付太医,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身份,认清现实,想想自己现在的官职到底是如何得来的。”
“本宫这孩子绝对不能这就这么无缘无故的没了!你可理解?”
付太医听了这话身子微顿,只得点了点头,“娘娘,不知这段日子以来,可否有吃过什么不同寻常的药物?”
姜贵妃一双眸子骤然变幻,药!陛下每日派人盯着她喝下去的那药!
可是她当初以为是什么别的东西,是不愿喝的,后来让付太医监察了一番,这才发现那药就是普通的保胎药,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啊。
“不过就是陛下每日送来的保胎药罢了,但那东西你不是检查过么,没有问题,不是么?”
付太医身子一僵,便只好往前跪了几步,“娘娘,那药的确没有任何问题,况且陛下这几日日日来您宫中,是真心或假意您心中应当是清楚的,只是这喜脉绝不可能如此便出现,又如此莫名地消失,娘娘还需警惕身边之人……”
“微臣时刻记得姜大人的提携之恩,因此才斗胆建议,娘娘最好还是如实把这话跟陛下说了,才能免去您接下来的痛苦啊!孩子日后又不是不能……”
“你懂什么!”
话没说完,姜贵妃就把他的话给打断了,她脸色涨的通红。
“这个孩子是本宫盼了许久才得来的,之前你就给本宫诊断过,以本宫的身子,不宜有孕,若是把这事同陛下说了,我可就连这唯一傍身的东西都没有了,你可知道这是什么?这是欺君!
陛下喜怒无常,本宫尚且捉摸不定,若他把这事算在本宫头上,不仅你们太医院要死,本宫也得折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