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68章 封泰岱车公化去 会延灵金母临凡(1 / 2)三教同原录首页

建望仙门于东莱北滨,建三山亭于濒海。闻安期常居胶水,筑台于城南,登访其迹曰幸台。

四月还至奉高,举行封禅。

先至梁父祠,地主作封于泰山下之东方,礼如郊祠太乙。其下秘藏玉牒金书。

帝行礼毕,独与奉车子候上山巅。其上亦有封事,皆禁而不露。

明日由北阴道而下,禅肃然山,如祭后土礼,帝皆亲拜。

是夜若有灵光。

昼有白云起于封中,帝坐明堂,群臣更番上寿颂德。

诏赐民牛酒,加年八十及孤寡者布帛二匹,复博、奉高、蛇丘、历城今年租税,大赦天下。

方士进言:“天子既封禅,无风雨之阻,乘今入海,则蓬莱诸神山,若将可到矣。”

帝欣然曰:“庶几遇之。”

阮丘请居泰山守祠,不欲他适,帝许之。

复至海上,驻跸数日,发愤欲自浮海。东方朔谏曰:“仙者得之自然,躁求无益。帝还宫静处以须之,仙将自至也。”

帝尚犹豫,适奉车子候暴病死,帝兴索然,令殡载车中。

傍海北至碣石,巡辽西,历九原,五月返甘泉,凡周行一万八千里焉。

帝改今年为元封,命子候丧车归葬扶风。其家人适至,言:“子候未蒙召,先一日语家人曰:‘吾已补仙官,此春应去,至夏中当暂还,少时乃复去。’三日前曾回家叙别,岂遽死乎?”

帝命启棺,大风冲天,中无一物。问其素得何人之道,对曰:“彼尝云随黄列子游猎九江,射中五色鹿,逐迹寻鹿,遇服神芝而得道。”

帝思之不已,作歌曰:“嘉幽兰兮延秀,覃妖淫兮中溏。

华斐斐兮丽景,风徘徊兮流芳。

皇天兮无慧,至人兮仙乡。

天路远兮无期,不觉涕下兮沾裳。”

帝情不舒,令披舆图阅之。九江星渚间叠嶂九层,崇岩万仞,周五百余里,旁注匡庐之山。

问匡山何神,博士曰:“《名山记》云:昔匡子希兄弟七人,孝弟着名。周武王召聘不起,游诸名区。见覆笥山上有湖,周数里,多生灵草异物,旁有石井,泉通湖中、又有石雁,春秋皆能群飞。有小石笥,中有玉牒,多记名山福地,及得道人姓名。”

张果曰:“即臣所言疗河间王疾之玄俗也。”

东方朔曰:“别号谷希子,臣常师之。”

帝曰:“可得致乎?”

朔曰:“遁世已久,恐难骤致。”

帝遣使设祭,赐号庐山君,建匡君庙于山北,岁时祭祀。

时四月中旬,帝思朔还宫静养之言,自此颇好清静。屏去内侍,闲居承华殿。见一女子,着青衣,美丽非常,冉冉而至。

徐问之,对曰:“墉城紫兰宫玉女王子登。西王母闻子志轻四海之禄,迂天下之贵,真乎勤哉?今七月七日当暂来降,令先来报知。”

帝下席跪诺,玉女忽不见。帝愈信朔言之实,独与言之,朔曰:“道气无为自然,西华至妙之气,化为金母,母乃尊贵神人,鉴帝诚笃而降。宜豫斋戒,执卑礼以见,庶获福祥。臣愿陪侍。”

是日,帝登延灵之台,盛斋存道以候之。

越五日,朔奏望见巨灵之神化青雀飞去。帝即起青雀台。

至七夕,修除宫掖,以紫罗荐地,燔百和之香,张云锦之帏,燃九光之灯,帝盛服立阶下,召朔俟牖外,敕端门之内不得有妄窥者。

寂谧以俟云驾。

及夜二唱后,西南白云起,郁然直来,径趋宫殿,须臾转近,闻云中箫管之声。

半食顷,王母驾至,群仙数千,或驾白虎,或乘白麟、白鹤,或御轩车、天马,皆如鸟之悬投,光耀庭宇。

既近,群从不知所在,唯母乘紫云之辇,驾五色斑龙,别有天神五十,皆长丈余,同执彩旄之节,咸住殿下。

母下辇,扶二侍女上殿,侍女年可十六七,服青绫之袿,容眸流盼,神资清发。

母登床东向坐,头上太华髻,戴太真晨婴之冠,着黄锦袷襡,文采鲜明,光仪淑穆。戴灵飞大绶,腰佩分景之剑,履玄璚凤文之舄,年可二十余,修短得中,天姿映蔼,真灵人也。

帝跪拜致诚,旁立屏息。

母命共坐,帝面南斜坐,母自设天厨,珍妙非凡。更于侍女索桃果,侍女以玉盘盛仙桃七颗,大如包子,母以四颗进帝,三颗自食。

帝食之,甘美异常,精神顿爽。留核欲种,母曰:“中夏地薄,种之不生。此桃三千年一实,何可待之?瑶池者才千余年,尚未结实。适向东王公处摘来,亦止二千余年,尚未及期,故不甚红熟也。”

朔从牖间窥之,母向外指之曰:“此桃三熟,此儿已三偷之矣。今复见而垂涎耶。”乃以一颗与帝赐朔。

帝向窗隙出,朔接而大啖。

当时酒觞数遍,母命诸侍女奏乐,董双成吹云和之笛,王子登弹八琅之璈,石公子拊昆廷之玉,许飞琼鼓灵虚之簧,阮凌华击吾陵之磬,范成君抚湘灵之瑟,段安香作九天之钧,安法兴歌玄陵之曲。

众声朗彻,灵音骇空。

歌毕,母曰:“子虽好道,而不知其因。夫欲修身,当营其气。《太真仙经》所谓‘行益易之道’是也。

益者,益精;易者,易形。能益易者,名书仙籍。不益不易,不离死厄。

行益易者,谓常思灵宝。灵者,神也;宝者,精也。

子但爱精握固,闭气吞液,气化为血,血化为精,精化为神,行之不倦。精神充溢,一年易气,二年易血,三年易精,四年易脉,五年易髓,六年易骨,七年易筋,八年易发,九年易形,形易则变化而道成矣。此元始天王所说微言,今敕侍笈玉女李庆孙录以相付,子善修焉。”

言毕,命灵官严车欲去,帝下席叩头,殷勤请留。

母复坐,命侍女郭密香往与上元夫人相问,云:“王九光之母敬谢,比不相见,已四千年,天事劳我,致以愆面。刘彻好道,适来视之,见彻了了,似可成进。然形漫神秽,脑血淫漏,五脏不淳,关胃彭勃,骨无精液,脉浮反升,肉多精少,瞳子不夷,三尸狡乱,玄白失时。虽语之以至道,殆恐非仙才也。吾久在人间,实为臭浊,然时复可游望,以写细念。庸主对坐,悒悒不乐,夫人可暂来否?若能屈驾,当停相须。”

密香领命去,有顷,上元夫人遣一侍女同至,答问云:“阿环再拜,上问起居,远隔绛河,扰以官事,遂替颜色。

‘近五千年,仰恋光润,情系无违。密香至,奉信承降尊于刘彻处。闻命之际,登当命驾,先被太帝君敕,使诣玄洲,校定天元。正尔暂住,如是当还,还便束带,愿暂少留。’”

帝问上元何真,母曰:“太古以来得道女真是三天上元之官,统领十万玉女名箓者也。”

俄而闻云中箫鼓之声,夫人既至,从官文武千馀,并是女子,年但十八九许,形容明逸,多服青衣,光彩耀目。

夫人年可二十馀,天姿精耀,灵眸绝朗。服青霜之袍,云彩乱色,非锦非绣,不可名字。头作三角髻,余发散垂,戴九云夜光之冠,曳六尺火玉之佩,垂凤文林华之绶,腰带流黄挥精之剑,上殿向王母拜。

母坐止之,呼同坐,北向,夫人设厨,亦精珍,与王母所设者相似。

母敕帝曰:“此真元之母,尊贵之神,汝当起拜。”

帝拜问寒温,还坐。

夫人笑曰:“五浊之人,耽酒荣利,嗜味淫色,固其常也。且彻以天子之贵,其乱目者倍于凡焉,而复于华丽之墟,拔嗜欲之根,愿无为之事,良有志矣。”

王母曰:“所谓有心哉。”

夫人谓帝曰:“汝好道乎?闻数招方术,祭山岳,祠神灵,祷河川,亦为勤矣。勤而不获,实有由也。

汝胎性暴,胎性淫,胎性奢,胎性酷,胎性贼。

五者恒舍于荣卫之中,五脏之内,虽获良针,固难愈也。

暴则使气奔而攻神,是故神扰而气竭;淫则使精漏而魄疲,是故精竭而魂消;奢则使真离而魄秽,是故命逝而灵失;酷则使丧仁而自攻,是故失仁而眼乱;贼则使心斗而口干,是故内战而外绝。

此五事者,皆是截身之刀锯,刳命之斧斤矣,虽复志好长生,不能遣兹五难,亦何为损性而自劳乎。

然由是得此小益,以自知往尔。

若从今己,舍尔五性,反诸柔善,明务察下,慈务矜冤,惠务济贫,赈务施劳,念务存孤,惜务及爱身,恒为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