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时谦站在空无一人的客厅里,他敛着眼皮,在听到电话里女孩儿轻软的声音时,他猛地攥紧了手机。
她的话就像是一把尖锐的刀深深地刺进了他的心窝。
周时谦如山如雾的五官就像裹上了一层冰霜,他的下颌线都透露着冰冷,他几乎无法控制内心涌上来的许多沉郁的情绪。
但是,他还是在慢慢说:“岁岁,别开玩笑。”
他欺骗自己,他说这是一场玩笑。
他的心口泛起尖锐的疼,那疼痛令他忍不住屏住呼吸,等待着对面女孩儿的声音。
少女又怎么会知道他的心绪呢?
可就算知道,她又怎么肯怜惜一个浑身充斥着肮脏血脉的人的儿子呢?
她扬着唇,任性又娇蛮:“我怎么是在开玩笑呢?哥哥为什么不碰我,你不是心里最清楚吗?”
男人看不见此时赵岁岁的神色,但他闭上眼猜也能猜到,此时少女眉目高挑,笑得灿烂如花,一脸洋洋得意的样子。
她的话如剑如刀的一下一下刺过来。
“你知道我不喜欢你,你知道所有的事情,依然放纵自己,因为哥哥你喜欢我,所以你享受和我的亲吻,可能怎么办呢?你越是这样享受和放纵,你越是在心里能清醒的知道我是为了什么在接近你,我不怀好意,你看着我演戏,知道我演戏,但你骨子里的清高和那愚蠢的自尊会提醒你,你不能这样做,哥哥,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周时谦攥紧了手机,他的指骨泛白,向来脸色淡漠的脸浮现了许多波澜,那是隐忍,是沉郁,是对她今天坦白到极致的话的难堪。
是,她说得很对。
即使他们已经办了证件,但是那一张薄薄的纸证,并没有让他有安全感。
少女的香气和软腻如深渊里勾魂的妖精一般勾魂摄魄,他极力自控着,不止一次想要干脆遂了心底的心愿,让她这般不知分寸一直在言语上挑拨他。
可是,在每次想随着欲望堕入深渊时,他总会猛地清醒起来。
他的自尊不允许在明知道女孩儿在花言巧语骗他,不爱他,他能忍受着这些与她缠绵悱恻。
那成了他心中的刺。
所以,他想着可以等一等,等到她彻底喜欢上他,离不开他,那所有的这一切都水到渠成。
然后他们会一辈子不离开,相爱的在一起。
现在看来,这样的愿望实在太奢侈了。
周时谦沉默着,握着手机的手在微微发颤,他声音低了很多,没有回答她,也没有在想继续下去这个问题,他哑声再次问道:“你在哪儿?”
少女轻笑了一声,她的声音带着甜腻,带着几分高扬的讽刺。
“我在哪儿重要吗?哥哥,你要记住,是你放弃了我。”
“在周信宏和我之间,你维护你父亲,你不在意我感受,不明白我是怎么熬到现在的,你连这些都可以摒弃,哥哥,周时谦,你说,我告诉你我在哪儿这很重要吗?”
“等我接你回来再说。”
赵岁岁觉得没有任何意义,她坐在二楼窗台上,看着缓缓停至于宅院里漆黑的车,她唇角翘起来,将手机拿到唇边,慢慢说:“哥哥,记住,你放弃了我,那我也会放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