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府为及笄备下之席位早已坐满,不多时,这等站立之礼宾从礼台一路排到了府门之外,已经从正院站到了府门之处。
不论这般日头多严寒,也未有一人生出离去之意图。
既然镇国公府有了这番热闹,这满京城百姓的目光,自然有一半被从成王大婚之事上,转移到了徐明月及笄之事上。
一辆颇为低调的马车停在镇国公府门头之下,谢请尧和余氏一道扶着满头银发、风骨卓绝的陈氏老祖宗走下马车。
拥挤的正门自行清出一条道,跪拜请安之声伴随着陈氏老祖宗的行动,从镇国公府门一路延绵到这礼台之下。
陈氏老祖宗唇角带着浅笑,并未展露刻意亲近之意图,更没有生出任何鄙夷之念头。
她以绝对平视的目光,平等的看向眼前这些个宗妇贵女。
一如她看向这天下的泱泱百姓。
待到陈氏老祖宗稳坐观礼席之主位,正好到了巳时三刻之吉时。
徐翦同林雁相携走上礼台,一道朝着座下观礼之人拱手。
徐明卿怕他阿爹今日情绪失控,将早早备好的言词递到徐翦手中,出言安抚道:“阿爹直接照着读即可。”
徐翦朝着徐明卿点头,经历过两个儿子及冠之礼的徐翦,觉得自己必然会让今日及笄之礼,热烈且隆重。
一手翻开那红色的纸张,徐翦刚瞧见“小女明月”四字,眼眸一瞬翻红,喉头哽咽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座下之宗妇从未见过在闺女及笄之场合,如此动容之阿爹,带着些许不解的小声议论,在人群之中响起。
将手上的言辞递到林雁手中,徐翦朝着林雁扎扎实实躬腰拱手。
微微清嗓,徐翦小声道:“夫人替为夫生养明月辛苦,今日这等契机,自当夫人主持。”
这一拱手一弯腰,将这座下所有的不解,全部压下。
镇国公宠妻无度之事,这满京城的勋贵早有耳闻。
但是啊,当她们今日亲眼见到徐翦对林雁之尊重时,才知晓那般传言,不足徐翦所行之分毫。
如她们这般替夫家生儿育女操持家宅数载之人,别说得到这般尊重,就算是得到一句软乎些的言语,都觉得是天大的恩赐。
林雁的命啊,真的是太好了。
抬手将徐翦扶正,林雁浅笑着接过那写在喜纸之上的言辞,微微合上敲向这座下之宾客:
“徐氏嫡女徐明月今朝十五,遵儒家之礼,起及笄之仪。”
“妾与夫君此生唯得一女,爱之如珠如宝,今朝成人,喜不自胜,广邀众位亲友同享此刻之喜。”
“吉月吉日,吉时将至,妾与夫君同谢众位不惧严寒,拨冗前来,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请众位海涵。”
夫妇对视,朝着众人再度拱手,铜锣一响,鞭炮齐鸣,有司高声道:
“徐氏明月及笄之礼,起。”
王羽落手抱古琴于礼台西侧落座,喜悦的琴音袅袅传出。
徐明月身着彩衣款款走上礼台,坐于东侧,一众礼宾齐唱及笄之贺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