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景初所住的这宅子与沈家离的并不远,只隔了两条街而已。
这宅子是真的建的恢弘阔绰,一草一木皆是风景,甚至后院还有一片大湖,让人看了觉得心旷神怡。
这也难怪大伙为何会给战王选这栋宅子,它的确是最符合他气质的。
然而 ,云芷是一点不羡慕,在她心里,她那能种菜的小院就是最好的。
舅甥二人在友瑜的引领下,径直去了荣景初的寝房。
这屋子修葺的虽然阔绰,装饰却是尤其简单的,甚至可以说根本就没有装饰。
前屋主能带走的都带走了,留下来的东西也早就被红了眼的百姓洗劫一空了。
而荣景初也不在乎那些身外物,住进来后,就什么也没添置。
甚至他现在盖的那一床又旧又薄的棉被,都看的人心酸。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就是耗子来了他们家,都是含着眼泪走的,这也难怪他和手下们需要蹭百家饭混日子了。
此时,过府探望的大臣们都各自回去了,宅子里只剩下荣景初手下的兵将。
荣景初仰躺在榻上,如瀑的乌发肆意地散落下来,那高挺的鼻子,精致的轮廓还真是好看,活脱脱像一个病美人。
他生得清秀,甚至会透着一股阴柔美,谁又能想到,这样看似弱不禁风的形象竟是大同国的战神王爷荣景初呢?
云芷悠悠走上前去,却见他脸颊红扑扑的,她冰冷的手背探上他的额头,果然是烫得很。
看他迷迷糊糊这副样子,想来是已经烧了一天一夜了,根据云芷行医多年的经验,这只怕得有39.5度。
她也不顾什么男女大防,径直抻开荣景初的衣襟,察看他的伤口。
却见距离他心口很近的地方,有一个血窟窿,已经止了血,敷了药,但是仍然肿的很高。
毕竟是多年的死对头,北铭怕云芷会趁机报复,一直死死地盯着她,早就看她不爽了。
岂料,云芷越来越过分,抻开衣襟还不算,竟然直接俯身往他家王爷的怀里钻。
北铭实在是忍无可忍,终是冷冷警告道:“云娘子,请你自重。”
一心瞧病的云芷还真是无了个大语,但是为了避免误会,只好耐着性子解释道:“我闻闻他用了什么药。”
沈江波生怕云芷的名誉受损,也帮忙解释道:“北铭大人,我们芷芷是本本分分的姑娘,也是出于好心,才来给王爷瞧病的,你若是一直这样说话,那只能请大人另请高明了。”
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客气,他们沈家是有心与战王修好,但是若是要欺负云芷的话,那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就只能到这儿了。
友瑜连忙打圆场,“沈大人,您可别和我家哥哥一般见识,他就那样,见谁都摆一张臭脸,可不是有意针对云小娘子的。”
说时,又冲着云芷郑重一揖,“云小娘子,王爷这伤还是要拜托您费心才是。”
云芷只冲他微微颔首,她现在全部的心思都在那处伤上,根本没空加入这场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