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里的天气暖和极了,如今才是牡丹开放得最好的时节。
柔则原本最喜欢的花却是红梅,对于府中的牡丹并不多在意,却唯喜欢小宜转赠自己的那一盆,因为那也是她们姐妹情深的象征。
这日她欢欢喜喜地来了宜修这里,事实上,她总是隔三差五就来看望自己这位福晋妹妹。
“小宜!你瞧,今日我给你做了杏仁茶,一会儿你尝尝好不好喝!”
柔则的脸上时常洋溢着这样幸福的笑容,天真浪漫,她与宜修手拉手在亭中坐下,她一示意,化鹤便把食盒递上来了。
“长姐又做了好东西来,倒叫我日日要吃不下自己院子里的东西了呢!快打开给我瞧瞧。”
如今只是她们私下二人,宜修为了不叫柔则疑心,称呼上便随意了许多,只像从前一样称呼。
宜修欢喜一笑,不看食盒,绣夏立刻便接了过来,笑道:“福晋莫恼,只是方才您用了许多荤的,这会儿不该再多喝了。”
宜修故作为难,望向柔则:“这……到底是长姐的一番心意呢。”
柔则忙对宜修一笑,关切道:“没事儿,先收起来吧,我给你带了一大壶呢,等下你想喝了就叫绣夏热了来,哎,绣夏这丫头最注意这些了,我倒瞧着你还和以前一样纤瘦,其实你多吃些也无妨的!”
她其实不晓得,宜修如今有孕,徐广香叮嘱要少吃多活动,万万不能犯懒,否则孩子太大了,到时候不好顺产,因此绣夏才万分小心。
宜修见柔则越发容光焕发,也笑道:“长姐入府两月余,看着越发丰腴了。”
柔则掩唇一笑,又轻轻点了宜修的鼻子,微微羞涩:“小宜,你怎么打趣我呢?”
两个人和几个丫头都不住地笑了起来,外人看来当真是一派和睦,宜修又喝了几口茶,微微敛了神色。
她低声起来:“听说,大姑母如今身子不好了吗?阿玛可曾去瞧过?”
宜修口中的大姑母便是那日大闹府上宴会的乌拉那拉宁沁,前些日子宜修得了消息说她忽然就病了,原本最爱参加宴席的人,竟然再也不露面了。
柔则听了,也无笑意,她微蹙柳烟眉,缓缓摇了摇头:“阿玛就去了一次,说有郭姑父照顾着,没什么大碍,唉!”
说完一句话,她忽然又重重叹了一口气,似乎很惋惜,又似乎欲言又止。
宜修知道,这位宁沁夫人素来和自己的嫡母要好,故而也十分偏爱柔则,对自己则是横眉冷对。
她这一场病来得蹊跷,又见柔则如此,更觉得内有隐情,只是她到底无从知晓。
忙追问道:“己无大碍,那长姐为何愁眉不展地叹气?难道有何隐情吗?”
“这……”
柔则为难,又似乎感觉到旁边的化鹤悄悄扯自己的袖子,示意自己不要说,便欲言又止起来。
宜修安能不晓得这柔则信任自己,但化鹤却是嫡母亲点的婢女,对自己是十分防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