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骏钦和老头商量好,今夜他安心回去,老头则留在太医署。
回家途中,董父问他方才怎么去茅厕去了这么久是不是去干什么“坏事”。
董骏钦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暂时没把食尸蛊的事告诉父亲,毕竟不是董骏钦自己所见。
熏尸油的事被发现,他们一定会在这上头做文章。而按父亲的口才,不论事先怎么对词,他都会露怯。不如不装,让他到时候安心说实话。
不过对于董父另一项怀疑,董骏钦觉得有必要解释:“父亲,现在不管是证据还是线索全都烧没了。且事出突然,官府自己也会起疑,从赵老板那儿进货的事估计会因此暂缓。若是真的是我安排的,那不是自讨苦吃”
董父狐疑,不是他,难不成是太医署自己做的他们不至于这么愚蠢吧
董父:“那阿律姑娘和那个王爷呢”
董骏钦:“阿律姑娘还在洛州,至于那位王爷么,在赵老板那儿。”
董父原想再多问两句,可是看董骏钦的面色疲倦,还是算了:“帮那人医治耗费不少灵力吧”
董父难得关心这个,董骏钦微微惊讶。
倒不是因为烧伤难治。只是上次在西陲逃命时用力过猛,之后又是一路操心,所以至今都未完全恢复。
董骏钦回家后,南宫律已经消失。不过他留了纸条,说未防别人起疑住到客栈去了。
没有南宫律,董骏钦这一夜睡得很沉。
次日董骏钦醒了个大早。
卯时一到,赵叔传话,说晨阳皇帝一早便出宫,太医署令常大人急召重草堂至太医署面圣。
董父坐在马车上,心里依然不安:“原本只是三方查验,现在用上对质一词。看来皇上已经生疑。”
董骏钦安慰道:“生疑是必然的,否则皇上一早就把重草堂的人锁拿下狱了。而不是只派”
董父:“派什么”
董骏钦:“派人看着我们皇上该不会一直等着事情闹大吧”
董父:
董骏钦:“若他真的是坐等,那按现在的事态,他是两边都不管”
晨阳皇帝他既派人围了重草堂,又斥责太医署失职导致大火。可从软禁到失火,他既没有责罚重草堂,也没有阻止或支持尚药局和太医署调查。
莫非此事并非晨阳授意
董骏钦想的脑仁疼。
几人到达太医署时,门口除了甲兵还有长生台道士。
这个阵仗,不管事情发生时晨阳是什么态度,总之现在他已经上心。
董家人跟着侍卫一路走到库房。太医署和尚药局大大小小的官员都在场。夏侯淮和夏侯峥也一左一右站在晨阳皇帝座位旁。
今日没有早朝,但晨阳还是穿着帝袍正对库房门口坐着。那个胆小的学生一手撑着木拐一手扶着同期站在他面前,语无伦次地解释昨夜的事。
晨阳喝了口茶,等他这段说辞结束,面无表情道:“太医署昨日值班记录,是你和他两个人守门。库房着火,你既不喊人也没逃跑。而他,更是一点动静都没听到,愣是等你被柜子压住了脚,火烧到门口才意识到火情”
学生支吾不清,更显蹊跷。
晨阳皇帝也不等他自圆其说,左眉一挑:“常大人。”
常大人:“殿下。”
晨阳:“太医署乃全国顶尖的医道学府,这库房中怎会有老鼠”
常大人:“殿下,老鼠”
晨阳:“我记得前太医署令任职时,每年拨款比现在少五千两。期间从未出过老鼠,更别说什么蛊虫了。而且还有盈余让他能中饱私囊。怎的到了常大人这儿,银子多了,事情做出来却比一个贪腐之人还差我该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