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凉知道贺冬的人设一向是不近男色。
再说她贵为武定侯之女,自小在宫里见识过那么多美人,所以这会儿见到这位被京都贵女们吹捧上天的月泠仙子,无波无澜、不为所动,也是情理之中。
不过这家伙挑剔成这样,也不知道最后能让她倾心的,得是多么惊世骇俗的男子了。
武定侯抹了一把老泪:……贤侄呐,你懂我。
顾凉:……不,我纯粹是想看她打脸。
月泠穿着一身云水蓝的舞衣,纤细的手腕在半空中打了个旋,袖口的羽毛也跟着轻轻拂动,显得他身姿灵动异常。
顾凉一看便知这衣服价格不菲,估计是仙客来最顶尖的高端定制款。
荀丰能给月泠这种待遇,估计也是因为他的带货能力强。
恐怕过不久,这种羽衣就要在京都遍地开花了。
月泠的舞能够冠绝京都,显然是有两把刷子在的。
即便是一个抬头摘面具的动作,也能被他做得赏心悦目至极。
如白瓷般细腻的肌肤被月色濯洗,配合着春意浓的独特打光布景,真有种九天之上仙子翩然舞动的空灵美。
顾凉转头看了眼纱帘背后,看到青岚神色专注的欣赏着舞台上的表演,微微一笑,低头喝了口茶。
又听到贺冬揶揄的一句,“怎么,老顾你当着正君面,连伶人的舞也不敢看了?”
顾凉微咳一声,冷淡的眸子瞥她一眼,“别瞎说,阿岚不是这般气性小之人。”
贺冬仰头灌了口酒,似笑非笑的应了一声,自觉当作惧内人的嘴硬。
“得。”
月泠跳完舞,周围又是一片呼山倒海的吹捧声。
就连三文匪里话最少的彭兴也是看得红光满面,一句句“月泠仙子”喊得极为大声。
顾凉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估计跟现代看演唱会没啥区别,果然,只有情绪烘托到位,再i的人也能秒变e。
三人目光灼灼的目送着月泠下场,然后才依依不舍的返回原座位。
瞧见顾凉和贺冬俩人,一人淡然饮茶,一人冷酷喝酒,但看向这边的眼神无一不带着点儿似有若无的戏谑,仿佛看穿了三人的底裤一般。
脸上皆是一哂。
尤其是面皮最薄的方仲怀,想起方才的大胆喊麦,更是羞愧的脸色涨红,“顾君,贺大人,方才是……气氛烘托,一时兴起罢了。”
贺冬勾唇,“懂。”
在这种视线下,方仲怀的头差不多快低到桌子底下了。
社死就是一瞬间。
“……感觉今夜的桂冠,应是月泠公子了,单就这般人气,恐怕也不是旁人能比得过的。”
钱程脸皮结实些,还算淡定的坐下,正想摸腰上的折扇晃两下,忽然想起方才拿去给人垫帕子了,又默默的收回手,“所以就连我也不禁沉浸其中,所以稍微失态了些……”
顾凉淡笑了声,不留情面的拆穿道,“钱君你不是一向钟爱月泠公子,连他仙客来的同款都要拥有,我看,应是主动陶醉才是。”
钱程的粉籍,都不需要推断,全都明晃晃挂腰上了。
钱程顺着顾凉的视线看了眼自己腰间挂满的月泠同款,握拳咳了一声,不太自然的把东西都移到身后。
几人调侃间,五六片绸缎从舞台上四散垂落而下,沉入湖里。
阁楼上,站着一个身形清瘦的男子。
他脸上戴着红芍面具,裹着一件毫无装饰的月白肩披,乌发垂了一两缕往下,落在修长的脖颈上,轻轻撩动着那对漂亮的锁骨。
夜风吹动着他的衣摆,他低着头,下颚线精致流畅,怀里抱着一把琵琶。
即便是戴着面具,因为那把辨识度极强的琵琶,顾凉也快速的认出了是谁。
她放下茶杯,冷淡的眼眸看向站在高处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