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公总是不作美,一直到夜色攀上天幕,雪也没有小下来一点。
“现在回去,会不会不安全?”
少女将窗推开,打碎了困住玻璃的厚雪,看着窗外低垂下来的黑暗:
“雪还是很大呢?”
“不如,你在我这里留宿一晚吧?”
少女刚说完,就有些懊恼。
就这么直接问出来,是不是太轻浮了一些?
会被讨厌的吧?
而达达利亚眼睛一亮:
好机会!
“这样的话,”达达利亚故作矜持,“会不会不太好?”
少女耳边全是风声和达达利亚还算是清晰的声音,但是少女莫名的好像听到了另一个声音,好像是一声轻嗤,但是她抬眼望去,却空无一物。又是一阵大风,将一簇一簇的雪花往本就不大的小屋中推,动摇了在壁炉中安静燃烧的火焰,让少女不得不拉上了窗。
将窗户锁上的少女无奈地和达达利亚对视了一眼,盈盈的眼中好像晃动着什么,让达达利亚立马改口:
“雪确实太大了,麻烦了,小姐。”
说起来,这还是两人第二次单独共处一室。
虽然上一次也不算太久远,但是感觉却完全不一样了。
少了一些防备,却多了一些局促。
尤其是达达利亚。
他保持着一个一睁眼就能看到少女睡颜的姿势,总是悄悄张开一点眼,等那半张脸印入脑海中,再心满意足地闭上,直到下一次心中刺挠得厉害。
周而复始,循环往复。
循环了不知道第多少次,达达利亚再次睁眼时,看到的竟然是少女的一整张面容,那双幽深的蓝眸正直直盯着他,在对上视线的一瞬间,还对着他轻轻笑了一下。
达达利亚像是应激反应一下迅速闭紧了眼睛,但是又发现自己的心虚过于明显了,但是现在又不可能再睁眼看向少女,于是在这种极度尴尬的情境下,达达利亚的眼皮正在剧烈地颤抖着,让少女发出了一声轻笑。
“达达利亚,”少女的声音带着没有褪下的笑意,像是一把小钩子,钩得达达利亚的神经都一酥,“你是不是有话要说呀?”
少女的揭穿反而给了达达利亚一个台阶,他干脆将身子转了过来,睁开眼睛,光明正大地和少女对视。
因为壁炉中的火焰还在无声地燃烧着,所以这个不大的空间中并不算黑暗,达达利亚能清晰地看见少女中跃动的火焰,和隐隐约约倒映出来的,他的轮廓。
屋外的风雪正在肆意地狂欢,或者是风与雪正在疯狂地进行一场逃亡游戏,嘶吼的,咆哮着,却怎么也撕不破这无边的黑暗。
但是小屋内,炉火中,光明出现得轻而易举,理所当然。两个人的体温都弥散在空气中,然后传递到了对方身上,就像是在隔空拥抱一样。
躁动的,犹疑的,恐慌的内心,在这一刻,都找到了宁静的归处。
在对方眼中。
“小姐,”达达利亚开口了,自己却咽了一口唾沫,“跟我说说你喜欢的人吧?”
希望那是一个足够好的人。
“诶——?”
“喜欢的人?”
少女有些疑惑,但是立马警觉了起来。
难不成,她和多托雷的事情被他发现了?
不应该啊。
多托雷的动向她最近也有留意,完全没有走漏风声的迹象。
总不能是多托雷自己和达达利亚说的吧?
“嗯。”
达达利亚并没有看出少女的戒备,毕竟他在提出要求的一刹那就挪开了眼:
“就是,你在找的人。”
“啊?”
看来说的不是多托雷,才松弛下来的神经开始正经思考起达达利亚的问题,然后再次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