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那晚的深谈，卫灵儿更加谨言慎行起来。再面对书吧来客，不管是谁，都是少说多唱，还特意让卫子渊又帮她把歌单给重新筛查了一番，生怕哪句词不小心引来祸端。

只是，心情愈发地不好，整日郁郁不爽。

也是那晚之后，江海生也成了书吧的常客，仿佛只要没事儿，就会来卫灵儿的书吧听曲儿闲聊。

自从知道了他身为大皇子的身份，卫灵儿自是不敢再跟他没大没小、口无遮拦，基本上都是她负责唱，江海生负责说。

大部分时候，卫灵儿都只是喜怒不辨地微笑不语，即便是江海生故意勾着她一同回忆在清门山道观里的日子，女孩儿也只是讪讪一笑，含糊过去。江海生脸上明显地笼上了一层抹不掉的落寞之色。

同样有些落寞的，还有水老爷。

上次明明听到这女孩儿吐槽卫府生活，可他几次再探，都被卫灵儿各种旁敲侧击的夫妻和睦给堵了回来，只是，那张刻意含羞的端庄小脸儿，要多假有多假。

偏偏这两个经常撞到一起的大金主，一打照面就气氛怪异，连卫灵儿这种神经大条的，都看出了端倪。回去问卫子渊，那人却也是含糊其辞，明显有事儿瞒着她。

卫灵儿那叫一个心累！

就这么没熬过一周，卫灵儿身心疲惫，直接关了卖唱陪聊，把书吧丢给童志他们随意照看着，自己则跑到月峰医馆专心学艺去了，顺带琢磨着下一个生财之道。

虽说隔壁的醉香楼依然会每日送招牌菜过来，但没了丁沐凡等人的聚会喧闹，再好的饭菜都是食不知味。

不晓得什么原因，自从她成了卫少夫人，似乎，很多人、很多事，都变了味儿。

先是曾经任她自由出入的侠义堂，近期没少让她吃闭门羹。别说见不着丁沐凡，好不容易偶尔碰到黄煜，也是明显的疏离很多，甚至透着隐隐的为难，连曾经追着她研发新菜品的劲儿都没了。偏偏，问他什么都是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郁闷得卫灵儿直想揍人。

至于司徒家，因着她跟司徒欢均已各自成亲，加上之前两人互渣的那点儿心理阴影，曾经的琴瑟和鸣自然不可能再有。别说探讨音律了，偶尔碰面闲聊两句，都能尴尬得让人直想撞墙。

就司徒乐没心没肺，还能跟她打个趣儿、斗个嘴，可也正是因为没心没肺，总能一不小心就把你噎得聊不下去。果然，二愣子还是那个二愣子呐！

倒是原本并不相熟的司徒欣，并不排斥她进出绫罗坊。还因着感念卫灵儿教黄煜的那些个新鲜的求婚法子，欲语还休地邀请她来帮自己的婚礼出谋划策。

本就热衷于红娘月老事业的卫灵儿，自然是屁颠屁颠地往上凑。

这司徒欣表面上跟丁沐凡一样习武又侠气，内心里却是个温柔如水的安静性子，跟她那个龙凤胎的小弟司徒乐完全是两个极端。不管卫灵儿如何吐槽诉苦，司徒欣都听得认真又温软，真是个绝佳的倾听者！

可好不容易找到的情绪出口，还没去混上两天，就因为虞巧巧的出现又不得不歇了菜。

虽说人家只是因为锦绣山庄与绫罗坊生意密切，依照惯例找司徒欣协商绣样等相关事宜罢了，并非故意去找茬儿。见了面也没给卫灵儿难堪，而是恭敬有礼，落落大方，就像啥都没发生过一样，与她和谐相处。

可卫灵儿自己膈应啊！

一想到返京路上，她当着人家虞巧巧的面，跟花蝴蝶似的缠着人家老公倒贴，卫灵儿就跟吃了苍蝇似的，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