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灵儿从海川手上接过十两银子,眉开眼笑地问:“那两件首饰分别卖了多少钱?丝帕能卖多少钱?如果买丝绸丝线,大概多少钱?你帮我问了没?”
海川被她这连珠炮似的问题给问懵了,他只是估摸个大概,随手丢了十两银子给她,哪里知道这些细节?那首饰和丝帕,现下都还好好地在他房间里呆着呢!
他是何等身份?怎么可能为了这点儿不值钱的物件,去市井之地抛头露面?难不成,这丫头还真以为他会出去帮她卖?
而事实上,很显然,这丫头是真的这么以为了……
海川嘴角抽了抽,没好气地随口胡编:“朱钗三两,玉镯五两,丝帕二两。没找到卖丝绸丝线的,所以,不知道。”
“啊?丝帕只能卖二两银子啊?”卫灵儿眼中透出一抹失望。
她就算不清楚行情,也知道丝绸在古代的贵重,估计原材料的成本就得占掉一半。这么复杂的绣工,吭哧吭哧绣那么久,加上赶集来回的时间,赚的钱却只能买半刀宣纸,这人力和时间,也忒不值钱了?
看来,还得多想想其它出路啊。
海川却不能理解她的失望:“二两银子不少吧?够普通人家一个月吃香喝辣了,你稍微勤快点儿,一个月应该能绣出不少,收入也就不止二两了不是?”
“我?”卫灵儿额角一抽,就她这手残党?
想起前世劳作课上那些惨不忍睹的“作品”,瞬间有种手抽的冲动。别说绣花这种从没干过的精细活儿了,她连练字都坚持不下来。当年为了进爱乐团唱歌,不得不硬着头皮学吉他,还是被团长逼着,手把手地教。
她这双手,估计也只能在敲敲键盘、打打乒乓球这种力气活儿上,才能拿得上台面。就算是换了具更好使唤的身体,这同一套大脑控制系统,她才不信自己能有神马飞跃式的长进。嗯嗯,这点儿自知之明,她还是有滴!
于是,很自觉地,她摇头讪笑:“不行不行!这我肯定不行!你太高估我了……”
没等海川反应,身后的兰芯儿插嘴道:“小姐您太谦虚啦!您的女红,在京城怎样不敢说,但至少,在徽州的大家闺秀里,可是首屈一指呢!”
“是、是么?没想到啊!呵呵呵……”卫灵儿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尴尬地笑。
海川以为她只是谦虚:“原来灵儿姑娘绣工了得!看来你那条丝帕是让我给卖低了,姑娘不会怪罪我吧?”
卫灵儿赶紧摆手:“不会不会!感谢你都来不及呢,怎会怪罪?我自己想卖都不会卖呢!”
海川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你先前问我有没有适合女子的工作,若是灵儿小姐不嫌弃,可以去绣庄一试。”
“绣庄?”卫灵儿一愣:“去做啥?”
“做绣娘啊!凭灵儿姑娘的绣工,定能跟绣庄谈个好价钱。并且,只管接工绣花便可,不必抛头露面操心售卖的问题。”
卫灵儿眼睛亮了亮,还没来得及说话,兰芯儿就急道:“小姐,您是何等身份!怎能出去做工?”
“那……”卫灵儿就坡下驴,笑眯眯地看向她:“你去可乐意?”嗯嗯,兰芯儿至少应该比现在的她更会绣吧?
看着自家小姐脸上暧昧又精明的笑,兰芯儿顿感不妙:“小姐……要送芯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