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凯捧着齐妙的帆布包和新买东西的购物袋,四下看了看,小黄车座位倒是不憋屈,可空间实在太小,东西都没地儿放。
他坐在副驾、认命往后靠了靠,淡定反问:“孩子?她都结婚了至少20了,自己有判断能力,也完全可以对她自己的人生负责,再者说了,他俩今晚有问过咱俩一句,那公司会不会骗人吗?”
齐妙见徐凯岔着腿儿坐着,优哉游哉,他还是老毛病,只有开车才系安全带,坐车从来不系。
温柔姐姐细心地帮弟弟系上安全带,发动车子,摇了摇头:“没有,张宇撺掇这顿饭的目的应该就是为了显摆,可能是想让小蝶通过咱俩,了解一下新加坡的生活习惯。”
徐凯分析:“这不结了,她既然已经决定要去了,就证明排除过对方公司有问题这一风险了,比如销售提成根本没那么高、餐饮住宿条件很差、工资奖金都压到回国前才给结清之类……你弟看着不着调,懂的其实挺多,这些出国务工的弊端他们肯定想过如何应对。
换句话说,就算心里没底,她也已经决定去挣这份儿快钱、风险钱了。
还有一点很重要,她明知对方公司贴牌儿卖假货还过去,有这淌河的决心也非善类,单纯只是表面的。
这里边儿水很深你不懂,也不用刻意去了解,但我要告诉你妙妙,其实他们透露这些公司的财富密码本身就是一种套路,如果对面坐的人不是你,换成一个刚毕业的女大学生、或者也没读过太多书的无业人员,说不定还会被她发展成下线,东南亚那边儿很乱,姜兵完全不用你联系巧克力供应商,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你担心对方公司是骗子,但其实他们做的营生明显擦边儿、不守规矩,本身就是在欺骗消费者,可境外的公司即使报警,公安在境外也没有执法权,根本没法管,咱们更是不用跟着操心,权当是看了场戏。”
齐妙抿唇听着,没吱声。
徐凯又补充了一句:“你呢,确实太容易相信人了,还把对方当成孩子,就瞧她那身打扮,经历一定比你复杂得多,不过你也不用觉着今晚又送她项链又请她吃饭是好心错付,心善心软呢,是你的优点也是缺点,既然改不了,就不要后悔对任何人好,哪怕看错人……”
出口排队,车子缓缓停下,徐凯凑近了、轻吻齐妙脸颊一下,情话丝滑动听:“你对别人好,不代表别人有多好,只是因为你很好。”
他呼出的热气撩得齐妙耳廓酥麻,她本能缩脖子一躲:“瞎掰,我哪有那么善良,说好了不管闲事儿,结果还是稀里糊涂被架在那儿了,幸好是你掏的钱,不然小蝶以后要是真成了白眼狼,和张宇一起伙着气大姨,我得心疼死、后悔死!”
徐凯摆正身子坐好,闲适总结:“嗯,那以后就彻底跟他们断联系,不知道也就管不着,你就给我句准话,咱俩结婚请不请他们就得了。”
齐妙心尖猛的一颤,握紧方向盘颤巍巍往前滑行,磕绊道:“嗯、不、不请……了、吧。”
徐凯了然拍了下腿:“嗯,那就得了,你放心,以后我绝不会让那种人再靠近你。”
齐妙车技本就不够娴熟,刚心思一乱,停的位置离付费桩距离太远,半截身子都钻出车窗了,扫码也扫不上。
徐凯哼笑着无奈下车,绕过车头先扶着她把她塞回座位,又过去扫码,还朝后面排队的大霸道礼貌地摆手示意致歉,十足妥帖好男友。
重新返回副驾,徐凯主动系上安全带,随口念叨一句:“后面儿跟个霸道,我还特地看了一眼,司机不是你弟,欸我发现你们家这边挺流行开霸道啊,还都是纯进口的,今儿在路上我就发现了,汉兰达也特别多,卡罗拉和凯美瑞也不少,按说阳城人不应该这么得意日系车啊,我的无人驾驶项目是跟国产品牌合作,还没来得及了解下沉市场,回头得交代下去,普查一下东北大哥都喜欢开什么车。”
齐妙不懂这些,对于本地年轻人的消费观不予评价,她甚至不知道张宇的车是霸道,只提了句对姜兵的了解,以供参考:“别人我不清楚,但姜兵妈妈也是车祸去世的,他的大丰田是国产的,好像特别皮实,零下二十多度也能一把着车,还能翻山越岭穿越火线啥的……”
脑子里又把自己说的话过了一遍,齐妙发觉自己失言,下意识秃噜的一个‘也’字,背后的意思太过沉重。
她连忙噤声,悄悄侧头看了徐凯一眼。
徐凯总能轻易察觉她情绪的变化,抓过她的手轻笑,语气暖暖:“你不用总这么敏感,我早都说了,我都不记得了,咱俩现在就得练着当两口子处,心里想什么张嘴就来,等我这趟出差回燕城就倒插门儿搬你那住去了,外面的世界这么复杂,回了家你要是还跟我掖着藏着我可就不高兴了啊。”
齐妙糯糯嗯了一声,用力抽了抽手,小声嗔道:“诶呀把手还我,我一只手开不了车……”
五公里的路程,两人随意闲聊,徐凯还说没事儿跟张宇这样的二流子接触接触也挺有用,能了解不少自己接触不到的底层思维。
齐妙终于不再因为自己有这样的表弟而感到丝毫难堪别扭,哼笑着表扬他学霸思维,生活处处是学问。
车行至江山秀苑地库,稳稳入库,齐妙想起来向徐凯咨询:“张宇要是再浏览非法网站我可以报警吗?到时候小蝶自己也有赚钱能力了,他要是坐牢了,大不了跟他离婚。”
法律条款方面,徐凯碰上不确定的知识点还真不敢胡说,他问了北斗,但情况复杂,北斗现阶段的功能没办法纵横剖析。
他超自然地解锁手机,说要给秦乾打个电话咨询咨询:“秦队肯定知道,而且张宇跟警方最近正在侦破的网诈案受害者们应该属于一个性质,正好问问这枚臭棋有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