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空。”
沈瑜咬着牙叫他的名字,即便是戴着面具也能够想象到他此刻的表情有多愤怒。
“别生气。”桑空伸出手指将他的银针推走,浅笑着说:“我找到那朵扶桑花了,就在二十四狱的地下。”
桑空从怀中摸出一片扶桑花瓣,放到沈瑜手中,“他们似乎,对贵霜有求必应,为了不让他死,还抢了个神医过来替他换血......”
“你说的是真的?!”
沈瑜抓紧了那片鲜红的扶桑花瓣,气息逐渐变得不再平稳,手指轻轻颤动着抚摸花瓣的纹路。
“千真万确,他一直都在锦州,一直,都在等着你去救他,但是......”
桑空歪着身子笑了:“你一直没去。”
“嗖”的一声,花瓣被揉了个粉碎,沈瑜已经收回了银针,揪住了桑空的衣领,眼底已然充血,阴狠狠地骂道:“你这混蛋。”
银黑色面具突然靠了过来,上面的花纹歪歪扭扭,看起来怪吓人的。
桑空嘴角抽了抽,无辜道:“骂谁混蛋呢。这又不能怪我,我也是刚知道他的位置。这些年,你花了那么大力气,不也没搜到什么吗?何况是我这种凑数的喽啰。”
他顿了顿,接着道:“先说好,我不知道消息是否可靠,万一救人失手了,可别把水泼到老子身上来。”
他现在还不能暴露,不然估计明天,这张脸就该出现在别人脸上了。
他可舍不得这么早去见阎王。
望着这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沈瑜狠狠瞪他一眼,气呼呼地松了手,“两个都要救,你把树上借给我用。”
“我的人你也敢用?”桑空理了下衣襟,调侃着道:“不怕背后捅你一刀吗?”
沈瑜扭头,目光冷冷落在他身上,阴冷得就像是在看一只猎物。
桑空忍不住抖了下鸡皮疙瘩,“开个玩笑而已,至于吗?我用不着卖你一份假消息,我们之间还有约定,约定未完成之前,都是合作关系。”
“我们都是一条绳上的人。”桑空撩了下头发,抬眼有些意味深长地道:“不过,祸水我就不敢保证了,她最近,好像找了个金主呢。”
“谁?”
“陆家的。”
沈瑜呼出一口浊气,想起来祝相羽之前说过,在将伏猛交出去的时候,陆家曾派人去扶风城谈判过,打算花三千万把伏猛给保下来。
不过被柳城主拒绝了。
现在不止吞天圣宫,陆家也牵连进来了,说不定,扶风城、月落宫,甚至还有其他门派也会采取行动。
如果不是冲屠神门来的倒还好解决,但要是都冲屠神门过来,就真的棘手了。
而且,他答应过赵璟,不能受伤。
“行了,我该走了。你那个小太监跟个老妈子一样,看得实在严实。”
桑空坐在栏杆上,回头笑看着沈瑜道:“要是把羽哥救出来了,替我说两句好话呗,我这也是被逼无奈啊。”
沈瑜抬眼看他,冷声道:“自己去说。”
“行吧。无情的男人。我去找宣中的小情人了,你多保重。”桑空眼神在他身上缓缓一勾,跳下了楼,一眨眼,已经挤进了人流之中。
沈瑜轻叹一声,低头看了眼手上的约指,缓缓伸手摩挲着它,最终还是摘了下来。
一旁的邢墨再次上前,“门主,方位已经确定了,在第十二狱——‘似水流芳阁’。”
***
十二狱。
似水流芳阁。
清泉之上,一金一白两道身影正在棋局中博弈着。
四周青山环绕,紫藤花遍布,又有绿竹相衬,清奇俊秀,安详宁静,是一方天然的休养之地。
金衣的老者伸出嶙峋的手指,在棋罐里摸索着黑色的棋子,抖动的关节止不住地晃动,最终,好不容易拾了一颗出来,却在落子之前落入了石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