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房明月把饭菜摆好,祝文清就忍不住拿起酒杯抿了一口。喝完忍不住赞叹道:“唔,爽!小爷果然没闻错!就是三十年的佳酿!”
房明月说道:“这是沈叔叔酿的,肯定很好喝。”语气不似在门口的波澜不惊,有些骄傲。
许意笙和言御也端起来品尝了一口。可是喝不来烈酒的许意笙,被呛得直咳。
祝文清没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白酒不是这样喝的。”
房明月坐到了祝文清身边,目光看向许意笙。“刚才你想问阿润的事,我都可以跟你们讲。”
房明月的话让三个人都安静下来。
“我和奶奶,是沈叔叔救下来的。那是个冬天,我和奶奶在赶来赤风城的路上,遇到歹人,想对我图谋不轨。”
“被路过的沈叔叔看到了,他没有视而不见,反而挺身而出将我和奶奶救下来,带回了赤风城。给了我和奶奶一个容身之地。”
“沈叔叔视我如己出,平日怎么教导阿润,就怎么教导我,他总说,不是男儿又怎样,他才不信我和阿润酿的酒会比男儿差。”
“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沈叔叔出去送酒的时候,再也没能回来。城里的人知道沈叔叔不在了,就不曾来沈氏买过酒,为了维持生计,我只能将店里改成客栈。”
房明月的话把前因后果讲的清清楚楚,让许意笙三人一下明白了姐妹二人的处境。
祝文清说道:“你放心,我肯定会替你说清楚,你家的酒,就是很好喝。”
房明月摇了摇头,“不必,现在给你们喝的酒,是当年沈叔叔酿的,我和阿润酿的酒,还没有到售卖的时候。况且,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跟你们说这些,就是单纯憋久了,想找几个人说说话。”
房明月通透的态度让许意笙很敬佩。十五六岁的少女,能说出这样的话,真的很通透了。
祝文清有些不解,但是看许意笙没有反对的意思,就不再多说。不知不觉间,祝文清已经开始下意识依靠许意笙了。
许意笙端起酒杯,敬了敬房明月,“那就谢谢房姑娘的酒了。”
房明月双手举杯,以作恭敬,“公子客气。”大口饮下,尽显豪爽。
许意笙酒量不行,喝了几口就被言御拉回房休息了。
祝文清在清楚人家不需要自己帮忙后,开始跟人勾肩搭背的喝起酒来,丝毫忘了房明月是个姑娘,需要避嫌的事实。
“明月兄弟,我跟你说,我这鼻子可灵了,我说你家有三十年以上的陈酿,就是有。”祝文清不知道自己喝了几杯酒,搂着房明月就开始说胡话。
房明月的酒量明显更好,此刻丝毫不显醉意。听到祝文清的话应道:“是,公子鼻子真的很灵。”
祝文清没有被敷衍的感觉,继续兴高采烈的说着,“以前啊,我家里人见到我就说,‘以后这小子的狗鼻子啊,肯定能酿好酒’,这样的话我都听腻了。”
“我也有个姐姐,她总是不服气,可是不服气也没用,小爷天赋在这里呢。不过啊,我就很不喜欢那些人说姐姐以后肯定没用的话。”
“每次听到我就会骂他们,说他们是用老太太的裹脚布把脑子裹小了。”
“姐姐就会笑着打我的后脑勺,让我给叔叔伯伯道歉。我要是不道歉,姐姐就会奖励我一顿竹竿炒肉。”
房明月追问道:“后来呢?”
祝文清看向房明月,眼眶渐渐泛红,储满泪水,哽咽着说道:“后来啊,我再也吃不到姐姐的竹竿炒肉了。”
那双眼睛饱含了太多房明月看不懂的感情,她下意识的伸出手,把祝文清揽在怀里,嘴上轻声说道:“没事了,姐姐在呢。”
这句话触到了祝文清的开关,泪水瞬间决堤。双臂紧紧的搂住房明月肩膀,哭喊着,“姐姐,姐姐,姐姐。”除了反复叫着姐姐,祝文清再也说不出别的话,只能用哭来发泄自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