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乘儿新改良的纸拿来。”
刘启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不仅坐了起来,甚至真的有力气提笔写字。搞得原本以为他这是回光返照的巧慧都有些拿不准。
没听说回光返照能回这么久啊?
巧慧仍旧抱着两手,看他一口气写完了诏书又接过玉玺印了上去。
“这下你就跑不了了。”
刘启仰起头,得意的像个打了胜仗的孩子,随后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巧慧忙上前托住他的身体,将他安放在床上。刘启的呼吸越来越响,进气少、出气多。
他颤颤巍巍地把手挪到了巧慧的右手边,喉咙挤了又挤,也只哼出一个“巧”字。
了无生息。
“陛下!陛下——!”
春望扑上去小心试探鼻尖,随后连忙跑出殿外将太医全都叫了进来。
接着是太后、太子、大臣……
薄巧慧安静地坐在床边,没有一个人来打扰她。等她再次醒来,已经躺在了椒房殿里。
薄巧慧安静地坐起身,冲守在她身边的乐尺和阿蛮道:“扶我去为陛下守灵。”
乐尺脸色一白,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娘娘,您已经为陛下守完灵了,太子殿下已经登基两月有余了。”
“啊,是吗?”
薄巧慧见她都快哭了,忙玩笑着说道:“那我现在岂不是太后了?哎呀,终于不用干活了,以后太后娘娘天天带你们玩儿。”
这下阿蛮也要哭了:“娘娘,这话您刚当上太后就和奴婢们说了。”
一阵兵荒马乱后,薄巧慧这才发现自己其实已经不在椒房殿,甚至不在未央宫。
她在刘彻登基不久便与已经成为太皇太后的窦漪房搬来了长乐宫,太皇太后住在长信殿,她则住在长秋殿。
皇后是个细心周到的小姑娘,将这两座宫殿都按照从前她们居住的模样搬了过来,一点也没改动。
薄巧慧躺在床上,看太医给她诊了许久,只得出一个哀思太过的结论,心里暗暗好笑。
她这身体分明十分健康,也就这几天装病吃得少了点,又晚上熬夜才看着气色不大好。
然而旁人不知其中详情,太医走了没多久。太皇太后和皇帝皇后就先后前来探望她,每个人和头说话都小心翼翼,生怕戳到了她的伤心处。
如此又折腾了半年,眼看刘彻对太皇太后的黄老之学日渐不满,兼匈奴那边也听说了大汉如今是少主登基,颇有些蠢蠢欲动,而习惯文景两朝和平的大臣却都以保守派为主,惹得年轻气盛的刘彻大为恼火,她才慢慢好了起来。
与此同时,她为西汉准备的人才渐渐显露在人前。
刘彻登基的第二年,仍旧采用和亲政策,羁縻匈奴。但随后他复位薄庠为丞相、封薄偾为车骑将军,任命薄辜为大司农,又破格录用了一批出身低微的人才。
初时上下颇有微词,甚至惊动了太皇太后,但刘彻却力排众议,以太后为首的薄家也对新皇的政策表示支持。
这一世,刘彻面对着形势大好的局面,心中生出了更大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