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往事,冬虫姑娘说得很晦涩难明,只是点到为止,并没有过多深入。陈子墨还记得当是她脸上的表情,似有难言之隐,又悲愤欲绝。
因此,便没有刨根问底。
毕竟人生第一次床上欢愉,就是被一个花和尚强(和谐)暴,这种事对于姑娘家来说,是件多么可悲可耻的经历!
只是从她口中得知,凤林春明面上是龙原城四大风月楼之一,其实它真正的“身份”是布衣大师安插在渤海国的谍报中枢。
陈子墨的无心之举,就让布衣大师在龙原城精心布局几十年的心血付诸东流。无论如何,作为一个有脾气的花和尚,布衣大师都不会善罢甘休。
陈子墨没想到的是,“报应”来得这么早,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花和尚抓住了。
得想个办法逃出去才行!
“小师傅,能否给我一盏灯,我怕黑!”陈子墨对年轻和尚说道。
年轻和尚拿不定主意,他朝开门的胞兄投去询问的目光。
“一清,做好师父交代的事,其余的不要多管。”年纪稍长的和尚沉声说道。看守陈子墨,名叫一清的和尚低下头,嗯了一声,便推着陈子墨的肩膀,往小黑屋走去。
进门的时候,陈子墨朝看守他的一清和尚说道:“小师傅,你心地善良,是个好人,将来的成就一定比你哥哥更高!”
一清和尚温润一笑,紧接着头上暴起一团血花,便靠着门框萎靡倒地,笑容在脸上凝固。
一颗念珠,洞穿了他的头颅!
陈子墨和年纪稍长的和尚大惊失色,两人先是对视一眼,紧接着望向庄园的东南角。那里,灯火通明,酒肉飘香。莺莺燕燕的女子妖娆声,和男人们猥琐的大笑声,回荡在庄园上空。
“好人,也不见得成就很高,譬如他!”布衣大师以无上神功,将声音凝聚成线,在陈子墨和二白和尚耳边响起。
年纪稍长的和尚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东南角方向砰砰磕头,嘴里哭腔说道:“师父恕罪,师父恕罪......”
“二白,师父都看在眼里呢,你做得很好!”布衣大师欣慰说到,声音慈悲。
名叫二白的年轻和尚磕头磕得更快,门前台阶上,鲜血四溅!
“起来吧,好好看住他,为师重重有赏!”布衣大师呵呵笑道。
二白立马站起身,看都不看倒在门前,已经气绝身亡的同胞弟弟一眼。他一掌按在陈子墨肩头,一股浩大的力道汹涌而出,将陈子墨推进了小黑屋。
金丹境!
陈子墨被刚才的变故惊得心神不断摇曳,既震惊于二白的修为,更震惊于这布衣大师的蛮横不讲理!
陈子墨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愧疚之情,一清仅仅只是对自己流露出些许善意,却为之送命。
有句话叫作:“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经过此事,陈子墨算是见识了布衣大师的乖张性情。
同为佛门中人,如果说悬空寺星河大师是见利忘义,但好歹人家有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抢夺和氏璧和道祖遗物小墨人儿,是为了和道门结盟,共同对付儒家,好让佛门能在人间界立足。
但这布衣大师则不同,一言不合,就致人身死。对他来说,杀人就如杀鸡,完全看个人喜好和心情。
关键是,所杀之人,是他弟子。
陈子墨怀着揣揣不安的心情,坐在一块湿地上,望着门口方向呆呆出神。
由于屋子里太黑,他根本无法预估时间,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时辰。
“二白师傅,现在是什么时辰了?”陈子墨问道。
门外寂静无声!
“我口渴了,能否给我一碗水?”陈子墨又问道。
门外还是无人应答!
陈子墨走到门口,使劲敲了敲门,喊道:“一清二白,一清倒是清清楚楚。可你二白算怎么回事,一点都不明明白白。枉你是个和尚,如何能修得佛门大金刚,成就佛陀正果?”
“小施主,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二白和尚哭腔道。
陈子墨骤然升起一股恻隐之心。
他在小黑屋中来回走动,想着脱身之法。
若说刚才被一叶刀挟持的时候,他还抱着看戏的态度,想要看看到底是谁在设计自己。但自从见到布衣大和尚后,陈子墨完全丧失了放手一搏的想法。
毕竟根据冬虫姑娘所说,这个花和尚曾在床上狂言,说他即将跻身唯一真佛境,能一拳打死渡劫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