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折腾着给刘兰穿上睡衣,就把于海累坏了!关键是照顾产妇轻了不行重了不行,有力气也使不上。
刘兰刚开了刀,输液管,镇痛棒,导尿管都还在身上插着,穿衣服可费劲了。
折腾了好大功夫,才松松垮垮的穿上上衣。
就这也把刘兰和于海整出了一身大汗。产妇的下身血流比较多,一会儿就把一大摞卫生纸浸湿了。
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忍着羞耻,在刘兰的指导下,手忙脚乱的把卫生纸折好,两个人配合着给刘兰换了垫纸。
看着卫生纸和自己的双手,都沾满了鲜血,于海感到非常难受别扭。
他也很心疼自己的媳妇受了这么大的罪,可是他也很忌讳。
做为一个经常出差的销售人员,他听别人说,沾了脏血会损运气的。
自己的事业刚刚有了起色,一大家子的吃喝拉撒都指望他挣钱呢!
败了运气可不行,他把脏纸装在盆里,又用刘兰换下来的脏衣服盖好。
偷偷摸摸的去卫生间倒了卫生纸,又洗了衣服,把自己的手擦了好几遍肥皂,认真仔细的洗干净。
等回去顺路去布店扯二尺红布,系在腰上当腰带,应该能有挡煞的效果吧!
记得陈红她妈,就经常神神叨叨的,给家里男人们身上缝红布头,系红腰带。
不管有没有效果,最少也能求个心理安慰吧!
偷偷摸摸的去卫生间倒了卫生纸,又洗了衣服,把自己的手擦了好几遍肥皂,认真仔细的洗干净。
回病房,丈母娘和老爹还没有回来。于海忍不住满肚子怨气,这顿午饭也不知道吃到哪里去了。
让她来伺候她闺女坐月子,不是让她来养老旅游的,只要一出门就没有自觉回家的时候。
手里也没什么钱,也不知道老太太在外面转悠啥!
伺候刘兰又擦了脸洗了手,不排气不能喝水,又给刘兰用棉球沾温水润了润干裂的嘴唇。
听着她低声哼哼,疼的不住呻吟,于海又心烦又心疼。
怎么会抗麻药呢?用了镇痛棒,效果也不太好。听医生说,撤了镇痛棒,过了麻药劲会更疼。
于海忍不住脑仁疼,孩子还在保温箱呢,要是孩子也出院,家里孩子哭大人叫,那会是个什么鸡飞狗跳的情景!
这次住院仓促,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准备,刘兰让于海下午抽空出去买一趟。
于海赶紧找了纸和笔开始记录:什么洗屁股盆,洗内衣盆,接便盆,毛巾再添几条,各有不同的用处。
奶瓶也得再买一个,喝水喝奶要分开;尿不湿要小号的,婴儿湿巾;
婴儿口水巾,围嘴,尿垫三个,对了,也要给刘兰买三四块成人尿垫。婴儿专用塑料盆要三个。
乱七八糟一大堆,记得于海头疼欲裂,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了问刘兰:
“你都两个月不上班了,和你妈天天在家闲着,怎么不早点买齐这些东西呢?
让我一个老爷们去买,我咋知道买什么样的?你说的这些玩意,我连见都没见过!”
刘兰没好气的说:“我不是寻思着才七八个月,离生还早着呢!
没想到差点流产,这一个多月光顾着保胎了,也没敢出门挤车去买东西。
你爹和我妈又指不上,不等着你去买,谁去买呀!”
说到这于海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你今天怎么突然早产了,早上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
医生不是说过,这次保胎很成功,一定能等到足月生吗?
是不是你妈又怎么你了,我问她这事,她支支唔唔的神色不对!”
陈红闭上眼睛,轻声呻吟,“没有我妈的事,我就是在楼下散步的时候,听到别人讲了件稀罕事,被吓着了。
回家的时候走神闪了下腰,肚子就疼起来,也流了羊水!”
于海气愤的说:“你散步就散步呗,老跟着你妈扎老太太堆里凑什么热闹?
那些人除了攀比就是扯老婆舌,有什么稀罕事讲给你听?”
看刘兰半睡半醒的睡着,于海走到走廊里给丈母娘打电话:
“妈,你在哪儿呢?吃完饭快点回来,刘兰肚子疼,换纸擦身子我一个人干不了!”
挂了电话,从门口看到输液瓶里的药还能等半个小时才能换瓶,于海赶紧小跑着去了儿科病房。
先看看孩子,再找找老爹,儿媳妇的病房确实不是当老公公的能待的。
他爹一直躲在这里也不行啊,连午饭都还没吃上,别把老人饿坏了!
到了儿科病房外一看,他爹正隔着玻璃窗,看人家医生护士给保温箱里的孩子们喂奶,拍嗝,换尿不湿。
旁边角落里还有两个护士在给孩子们洗澡、称重。
看看人家才是专业的,这一间屋最少也有十几个不足月的小婴儿,那哭声象猫儿一样弱。
四个医护人员把这些孩子照顾的妥妥的,连擦粑粑换尿不湿都又快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