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梦麟道:“辛老弟,现在辽东战事已经结束,你把家里的田地都卖了,回去了,又怎么生活啊?”
辛明笑道:“不瞒两位哥哥,我家里还有几宗买卖可以维持生活。”
赵梦麟摇头,在明朝人的眼中,经商总是下等的,还是手里有田地才是保险的财富。于是道:“我和宗颜商议,不能让你空手回家,所以我们二人各自出五万两银子,做你回家的路费。”
“哎!”刘挺一捋胡子道:“这样的事情怎么不叫着我呢!再说五万两银子怎么够用,我听说在小商县,辛老弟一次就拿出来二十万两银子犒军,真是有魄力,大手笔啊!”
辛明笑道:“我从山东来时确实卖掉田地,花了十万两银子武装部队。在小商城我犒军的二十万两银子,却是慷他人之慨,不是我自己掏腰包。”说完把如何劫持李如柏,杀了他的小妾,抢劫了二十万两银子的事情说了。
“痛快!痛快!当浮一大白!”刘挺三人哈哈大笑,一起干了一杯。
赵梦麟道:“难怪李如柏给你按了不敬上司的罪名,却不说具体情况,料想他也不好意思把自己受辱的情形说出来吧!哈哈!”
刘挺道:“给辛老弟凑路费也要算我一份,嗯,我看也别五万两了,咱们一人出七万两银子,凑二十万两银子给辛老弟。哎,你可千万别推托,就这么定了!”
辛明本想推辞,忽然心中一动,笑道:“如此,三位哥哥的好意,我就收下了。不过,这二十万两银子不算我的财产,而是咱们合伙在辽东搞一个商队,往山东运输贩卖土特产品,你们看如何?”
刘挺笑道:“什么买卖,我也不懂,你说怎么办都行。”
辛明笑笑,三位哥哥没有经济头脑啊!现在辽东打仗,所有辽东特产都运输不出去,价格低的要命。二十万两银子能买多少?而内地对辽东特产需求旺盛,价格猛涨,这一次倒卖,可要发大财了,这本金不知道要翻上几倍。辛明还有更深层的考虑,如果他暗中活动的事情成了,辽东就会成为赵梦麟和潘宗颜的地盘了,到时候,他的商队就会成为辽东最大最赚钱的运输队伍,黄金商队。
见辛明答应收下银子,刘挺十分高兴,笑道:“辛老弟,你可是对了我的脾气。这老弟,哥哥也不是白叫的,今天咱们四个就在这里结义成兄弟,如何?”
“这个……”辛明还没说话。赵梦麟和潘宗颜先站起来拱手道:“刘将军,这可万万不行,您是前辈,怎能和晚辈结义。”
刘挺年纪比他们大多了,经历、威望也比他们大多了,所以称之为前辈。
刘挺笑道:“我说行就是行,什么前辈,难道你们嫌弃我老迈无用吗?”说完一迭声的催促。
赵梦麟无奈,只好安排下人在厅堂上摆上香案,四人拈香跪下,序年齿,自然刘挺最大正好六十岁,赵梦麟四十八,潘宗颜三十六,辛明的年纪还不到刘挺的三分之一,只有十七岁。四人持香叩拜,立下誓言,不愿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
结拜之后,四人站起来相拥一起,大哥四弟的叫了一番,随即哈哈大笑,只觉得心中无限欢畅。
重整杯盘,这回把火锅撤下去了,赵梦麟让下人整治一桌酒菜,山珍海味,美酒佳肴,十分丰盛,四人喝酒聊天,好生畅快。
天到傍晚,忽然门外传来吵嚷声音,一名下人跑进来报告说是都司府的宪兵,说要来缉捕逃犯。
“我的府里有什么逃犯?”赵梦麟很生气,喝道:“告诉他们快滚!”
这名家丁去了,不过很快又回来,报告道:“说带队的是都司府的一名游击,他拿出来都司府签押的逮捕令,说任何人不可以阻拦,否则就是造反。”
赵梦麟大怒,站起来喝道:“我看看,谁敢说我造反。”四人酒已半酣,一同走出大厅来到赵府门口。果然见到一队穿着都司府宪兵装束的人站在门口,有十几个人。
为首的是一名游击,神情倨傲,见到将军也只是略一拱手,说道:“赵将军,打扰了,我们要找一名通缉犯,听说是在你的府上。”
赵梦麟看着这名游击无礼的模样就生气,也不还礼,冷冷的问:“谁是通缉犯?是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