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鸽北飞,立在了李星的肩上。
黎耘周看向他,眼神中却是他自己看不到了一些惊喜。
“是她的消息么?”
李星立刻将信鸽身上的信件拆下,“是,王爷。”
“是……又不是……”
“什么意思?她逃跑了?”黎耘周急言令色,他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
“不不不,”李星赶忙摇头。
“是王府的消息,但这次却不是王府的人写的漆向枝的情况,而是她的亲笔书信。”
“她写的?”
黎耘周顺势接过了李星手里的纸条,他从来不会亲自看这些。
每一封的书信都是李星看后在汇报给他的,而一直以来也都无非是一些琐碎之事。
无非晨昏定省,或者漆向枝又学了什么。
黎耘周控制不住地咳嗽了几声,他看向那纸条,娟秀的小字跃然纸上。
只见那信件上写着,“皇叔,向枝等您归家。”
只有八个字,但是却将黎耘周的思绪全部带回了远在京城的院子。
“王爷,公主她……在等您回去。”
黎耘周摆了摆手,将那纸条又塞给了李星,回了帐子。
“家?”
那是他的家么?也许是吧。
可他如何回得去?
他又如何能放下这一城的百姓的性命不顾回去?
这张纸条,黎耘周没有回复。
此后半年,黎耘周每月都会收到来自漆向枝的亲笔书信,虽然只有寥寥数语,但却诉说了无尽想念,也成为了黎耘周的一种精神寄托。
“皇叔,保重身体,盼回信。”
“皇叔,向枝近日有些想您。”
“皇叔,锦书难寄,盼归期。”
“皇叔,酿了梅花酒,等君。”
“皇叔,战场风云诡谲,珍重。”
“皇叔,我一切都好,您呢?”
这些书信,后来的每一封他都小心翼翼地自己收起来,唯独丢失掉了桔梗给他写的第一封。
但那封信上说着的“皇叔,向枝等您归家,”却永久停留在了黎耘周的心里。
也许真的是精神寄托,有这样一个人在等他归家的感觉,真的很好。
……
这场出行,黎耘周一走便是半年。
时疫终于有所控制,城中每日不再是浓烟四起,但黎耘周却病倒了,接连几日发起了高热。
浑浑噩噩之中他下令封锁了帐中百米内的位置,不得他人靠近,除了随行了医士和自己的贴身侍卫李星。
粮食告罄,药材所剩无几,黎耘周的身体堪堪撑了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