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余影书历经从天堂到地狱的反复折磨、高空的窒息与深海的苦闷、将灵魂揉碎了又拼成永远不会完整的一团之后。
她喘着细密的呼吸,沉沦于满身的倦怠之中,不想移动一根手指,进入一阵又一阵短暂的轻眠。
俩人位于小镇上的出租屋,也就是俗称的家。
阳光透过窗帘,光影斑驳。
半小时后,她有了些许气力,结束装睡,支起身子看向一旁坐在椅子上抓头发呆的老友:“昨晚发生什么事了?”
明知故问,却也不得不问。
温东阳愣了一会儿后,明白她的心思,只得顺着苦笑回答:“没什么,你昨晚睡的大开大合,把我给打起来了。”
此时天已蒙蒙亮,他的声音有些虚,但绝不是一宿未睡所致。
余影书做恍然状:“啊,原来是这样。”
床上满是狼藉,身上到处是痕迹,老友右胳膊肘有一大片黑色淤青——那是最开始他反抗时自己给他硬掰折的,不过很快他就吃了丹药,现在看样子已经勉强能用,再过几天就能恢复如初了吧。
所以刚才老友说的自然是谎言,一眼就能拆穿,但却是顺从和善意的谎言。
“胳膊没事了?”她问。
从开始到结束,所有的记忆都清晰刻在她脑子里,只不过刚开始她被身体驱使,到了中段,就自暴自弃破罐子破摔地主动驱使起身体。
但这是有一个因果关系的,就像是黄袍加身,建立国家固然是宋太祖主动为之,可最开始那一身强加的黄袍却并非他完全所愿。
所以还是得怪身体。
“没事没事,”温东阳轻轻晃动右臂,又抓了抓手指,移动起来略显生疏,筋肉磨合还带着疼痛,但毕竟是开始愈合了:“昨晚你睡觉不老实给我打的嘛。”
余影书带着歉意轻笑:“啊哈哈哈,那还真是不好意思。”
老友是真拼命反抗了,也确实想要维持俩人并不纯洁的友情,所以真不能怪他。
温东阳小声询问:“那咱们……”
还能恢复以前一样么,你不会生气跑了吧?
真不怪我啊,胳膊拧不过大腿,你丫力气太大了,我反抗的坚决程度至少也得有……三成吧?
已经很高了!这搁哪个圣人能忍住啊?
“嗯,我得去洗洗,”余影书努力坐起来,看着床单上的暗红色梅花:“嗯……床单也得洗吧?”
“我来我来!咱们直接换新的。”温东阳积极举手。
这么有纪念意义的床单,必须得留着压箱底才行。
余影书皱眉,她当然知道这狗东西在想什么:“毫无意义的东西,还不如烧了完事,留着干什么,恶心死了!给我拿张纸!”
温东阳一愣:“啊?你要干什么?”
他以为小余儿是要写什么东西,与自己约法三章之类。
“卫生纸啊!”余影书咬着牙也不知道应该恨谁:“妈的,出来了。”
她记得老温在事后帮着收拾过,但这玩意显然没跑干净,采用坐姿之后仍有残余分子流窜出逃。
“啊?”温东阳再愣,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很快反应过来:“哦哦哦,给你给你,要不我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