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的变化让陈愣了一下,帽檐下她的眸子闪过一丝错愕,深红色的长发在晚风里轻飘,这个时候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摸向了口袋里的通讯器,想要确认一下对方是不是还活着。
很难想象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竟然也会失手,但对手毕竟是那些腐烂脑花控制的奴隶,出意外才是常态。
但她没有机会拨通那个通讯器了。
寂静里的号角声是如此的响亮,听起来就像是无数信徒汇聚在一起所念诵的梵音,却像是重锤一样狠狠撼动着她的灵魂。
铺天盖地的幻觉袭来,遍布消毒水的实验室,微微闪烁着的白炽灯,白大褂的医生像是幽魂一样窃窃私语,当然还有一尊巨大的黄金古树,躯干在黑暗里燃烧,根茎里似乎囚禁着什么人。
黄金古树在震动,树中的灵魂也在愤怒尖啸。
这就是神圣号角带给陈的影响,她体内沸腾的神力竟然在湮灭,就像是阳光下消融的冰雪,无声无息地流逝。
“我父在天……”
但一次性出现了这么多,明显是就针对她准备的。
转眼间这个中年妇女也被磅礴的斥力轰然碾碎,炸裂成一团凄惨的血雾,甚至连一点儿残渣都不剩下。
“滚开!”
飘摇的白发,氤氲着电闪雷鸣的眼瞳。
生死之间的尝试。
作为即将加入黎明特种序列的特殊兵种,鹿不二多半已经接到了对少君的斩首行动,这也是为什么她没有要他来帮忙的原因。
“虽然具体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从现在开始,你正式被我绑架了,少君小姐。”鹿不二感受着怀里的温暖和柔软,长舒了一口气。
“我们必须要控制这场战争的走势。”
即便磁场被轰碎,却还能再次凝聚起新的攻势,只见他们抬起了右手,轰然汇聚出了一枚电磁炮,朝着她的后心发射!
无形的磁场在她的体表转动扩张。
纯粹的暴力美学。
陈的脑海里浮现出了浓浓的困惑。
“那我可以自杀啊。”
这些人想要带走她,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她拎着行李箱大踏步地通过了安检,用手机刷卡入站。
熙攘的人群里,那些人的面容仿佛都是一模一样的:“陈小姐,你在外面也玩够了,是时候该回家了。”
那些腐烂脑花的控制的奴隶。
“抱歉,来晚了。”
陈在第五威严界顶峰的生命能量震动起来,虽然不足以让她临场突破,但却能发挥出失去神力后的最大战力。
咔嚓一声。
那些改造人制造的电磁场被强势突破,一道道断裂的铁杆像是离弦之箭刺破空气,把他们钉死在了地上。
只能说不愧是坏女人,无论什么情况都有自己的办法。
“那也比投奔你们也好。”
他们是敌人。
“到底是什么人连神圣号角都能够拿出来?”
放任命理***。
鹿不二等到脚下没动静了,这才抬起了头。
闪耀的电磁炮照亮了陈的侧脸。
很危险的尝试。
恍若神魔。
顾名思义就是把曾经拥有这属性的进化者的命理复刻下来,然后通过一种极其残忍的手段复制到实验体的身上,但凡是接受过这种手术的人根本就活不了多久,本质上就是炮灰而已。
轰!
熟悉的雷鸣声滚荡开来。
当然这些都不是什么路人,而是进化者。
这种情况()
下她必须做一个尝试。
路人们茫然地从那个人身边走过,竟然毫无察觉。
完成了这个局的最后一环。
陈似乎也感受到了有光照进了她的世界,驱散了沉寂多年的灰尘,照破阴霾。
他怎么来了?
那个保安的头颅被她狠狠压断。
陈忽然睁开眸子,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神圣号角本该是用作控制神圣大祭司的手段,以防止那些人形的兵器因为承受不住过于强大的力量而暴走,但如今却用在了她身上。
陈笑了,眼眸里的笑意却很冷。
“但你却很好的使用了他的力量,只不过你还没有将它用好。我们可以教导你,如何掌握那种究极的伟力。你难道不想知道,创生母巢和生命之树,到底是什么关系么?为何神力和暗质能够共存?因为他们本就是一体的两面,是世上究极的力量。”
“是的,我们什么都知道。当然聪明如你,也知道这些事迟早会暴露,所以你把赌注都押在了第二元首的身上。”
巨大的冰龙破空而至,扑面而来的寒气在她睫毛上覆了一层霜。
“欧米伽之力……”
好在有惊无险。
陈再次抬起了右手,却被这个保安一把抓住。
他竟然诡异地笑了起来:“天神们何时苏醒,必须由我们掌控,你根本就不知道,起源之神到底是什么东西。那是即将把怨恨宣泄到整个世界的恐怖神魔,除了我们没有人能给你提供庇护。你会永远地,在的掌控之下,无论谁都救不了你。”
恰好此刻,神圣号角的声音愈发的高亢!
长阶的尽头,气喘吁吁的霍顿吹动着古拙大气的号角,奏响了宛若梵音般浩荡的声音,而他的七窍流出了浓腥的鲜血。
天象系,雷霆。
一如既往的不可一世。
尊贵狰狞的武神悬浮在他的背后,居高临下。
但她没想到的是,改造人的生命是如此的顽强。
那一刻,她居然被巨大的安全感包围了。
他刚才说了什么?
他的东西?
神圣号角跌落在地上。
地铁站内的铁栏杆一寸寸碎裂,无数断裂的铁杆漂浮起来,尖锐的碎片颤动着对准了敌人,仿佛一场蓄势待发的狂风暴雨。
神圣号角还在回荡,那种声音如同魔音绕耳。
她还不会施展那种宛若神迹般的神术。
呼啸的地铁如长龙般从黑暗里驶来,光明刺破了黑暗。
深夜里的地铁站还有很多行人出站,他们在大半夜看到这么漂亮的女孩都有点意外,但等到出去以后可能就不这么想了。
黑鳄的脊椎被无情踩断,吐出一大口鲜血。
陈冷冷说道:“更何况我也没想当他的继承人。”
白皙的手掌翻转间用力一抓,那人的头颅就被骤然扭断。
向往自由的精灵不会被困在任何一片草原里。
陈强撑着头痛拖着行李箱走下去,逆着跟出站口走出来的路人去赶最后一班的地铁,人群中却有很多人扭头盯着她。
却仿佛在虚空中擦出了火花一般,浓密的火星迸射出来。
黑鳄狂奔疾步冲下了台阶,用力鼓起腮吐出了一口浓郁的寒气,寒雾如同一条巨龙般凭空凝结出来,像是横空的冰龙!
因为外面遍地都是惨烈的尸体。
不知为何,她的心脏也跳得很快。